第67页
牧府护卫亦留意其异状,见其连日徘徊于牧府周遭,目不转移地注视,皆疑心其来意和身份。纷纷好奇猜测,然遂以细密报告至牧府之管事。然则管事令其无需理会此人,只须仔细守护,勿使其闯入府内,继而也不再理会此人。
牧府大堂内摆设着雕花红木家具,墙上悬挂着精美的字画,窗外是一片幽静的庭院,庭院里种满了花草,碎石小径蜿蜒穿行其中。夕阳斜照,将府内照得一片金黄。
牧业站在大堂中央,衣袂飘飘,躬身向牧文光行了一礼:“家主,那小儿已在府外徘徊六日,属下是否要派人驱赶?”
牧文光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一眼府外天色:“又来了?”
“是的,家主。”牧业对此人的来意也颇感好奇,不明白这个少年为何如此执着地在府外逗留。
牧文光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微微皱眉,沉声道:“此人也算对牧府有恩,倒也不必驱赶,你且去探探此人究竟为何而来。”
牧业躬身领命,出了大堂,穿过庭院,来到府外。府外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府墙上,照得少年郎身影显得更加孤独。眼前之人身着朴素,但神情却有些憔悴,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虑。
他徘徊在围墙外,不时凝望着牧府的方向,目光中透露出对某人的期待。这几日来,他几乎没有好好休息和进食,眼角间多了几分皱纹,显然是被内心的纠结折磨得不轻。
牧业上前施礼,客气地询问道:“阁下,我是牧府管事牧业,不知您何故接连几日在牧府附近徘徊?”
元静云连着六日都没等到翠蝶,便知大抵是无望了,只能老实回道:“上次与牧小姐一别,还未来得及道谢,听闻小姐为此受罚,特来看望,盼牧遥小姐此刻安好。”
牧业略感意外,他并不认为这个少年如此执着地来牧府徘徊,只是想来表达感谢,定然也是想找牧府要些酬劳,于是,他恭敬地回答道:““阁下毋需担忧,牧小姐在府内平安无恙。只是家主有命,小姐近来偶感风寒,不便见客,若是阁下有其他要求,尽可与我言之。”
元静云听了牧业的回答,心中稍感安慰,但依然难掩失望之情。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黯然,并不再言语。
牧业见状,心生狐疑,于是他再次开口道:“阁下,当真没有其他要说的?”
元静云听了牧业的话,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代我向牧小姐问好,告诉她,我一直都在牧府附近守候,等她安好。”
牧业听闻元静云的话,微微皱眉:“我知你对牧小姐心怀关切,但家主之命难违,小姐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宜外出,阁下,还是不要等了。”
元静云听了牧业的话,心中明白他的是在劝告自己,但依然难以释怀,她微微颔首:“那我明日便隔远些守着,不让您为难。”
牧业表情复杂的叹了口气,再次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阁下放心,我必定转达你的谢意给小姐。只是如今日暮时分,阁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留下来也无法见到小姐。”
元静云感激地看了牧业一眼,知道他的提醒是出于关心之意。她点头答应了,然后转身离开牧府的门前。背影渐行渐远,她心中的焦虑与无奈化为一片静寂,牧业注视着元静云离去的背影,转身离开牧府的门前,急步赶往牧文光的书房汇报此事。
他推开书房的门,见到牧文光正在沉思。他恭敬地上前施礼,将与元静云的对话和情况汇报给牧文光。
牧文光听完牧业的汇报,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他默默地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似乎在权衡着某种决定。片刻后,他抬起头,面带淡淡的微笑对牧业说道:“你做得甚好,先行退下吧。”
牧业听闻牧文光的话语,恭敬地行礼后便默默退下。
随着夜幕降临,牧府恢復了平静,唯有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牧文光静立府前,凝视着黑暗中的远方,突然猛咳起来,他迅速捂住口鼻,丝袙染上鲜红之色。
半夜探访
夜幕下, 元静云急步从县城赶回元家岭。她心中仍萦绕着这几日牧府的情景,步履匆匆间,不禁加快了脚步。临近自家小院时,远远望去, 连日来灭着的院子, 窗户竟然透出微弱的烛光。
元静云顿时警觉起来,怕是元家大房夜里找她报復。她小心翼翼地接近家门, 努力压低呼吸, 想要隐匿自己的踪迹。慢慢地, 她进到小院内, 一边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 一边小心翼翼地踏入靠近窗户。
举目环顾, 院子里却并无异常,牛棚里的牛正趴在草垛上, 并未有人翻动过的痕迹。屋内只有烛光闪烁, 映照出家中的宁静。她轻轻贴着墙壁走向自家的内室,脚步轻盈如飞絮,生怕惊扰到任何人。她趴在自己房间的窗头,正准备探头一瞥, 却发现意外的一幕。
屋内明亮如白昼,一位身影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元静云瞪大了眼睛,认出了那个身影竟然是牧文光。她的心跳加速,神情变得错愕和不解, 她不禁纳闷,牧文光为何会在这里等待她?
牧业如鬼魅般静静地出现在元静云身后, 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 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当他靠近元静云时, 元静云隻感到一股微风掠过,不禁浑身一颤。
牧业轻轻伸出手臂,微微弯曲,像是邀请元静云前行一般:“郎君,又见面了,还请进屋内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