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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微微颔首,有些诧异的看向元静云凝重道:“正是,我师父的医术曾记载其症状和治疗方法,但是”
“如何?”牧遥似乎听懂了王在泽想表达的意思,心里却还抱有一丝期待。
王在泽摇了摇头:“至今尚未有良方治愈,只怕老夫去了,也只是多拖延几日。”
听两人言语,元静云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她虽然不懂肠痈是什么意思,但却觉得这个病症与阑尾炎十分相似,只是她现在还不敢妄下结论。
“王大夫,您手上是否有麻沸散这种药物?”元静云试探性地问道。
王在泽沉默片刻,凝重地盯着元静云看了半响,这才缓缓道:“此神方世间罕见,你从何得知?”
“那便是有了?”元静云继续问道,面对王在泽的怀疑,她有些尴尬。
“确有此药。”王在泽点了点头,对元静云越发好奇。
元静云不知如何解释,隻好含糊地说:“我曾在话本中看过,神医刨人头颅,便是用的那麻沸散。”并不敢提及话本的来源。
王在泽虽然有些怀疑,但实在无法解释为何元静云对这个病症似乎有所了解。只能暂且相信她是从话本中看来的,更觉得元静云在医学一途颇具慧根:“静云,你先送牧姑娘回府,待明日我再去牧府替牧老爷诊脉。”
“嗯,”元静云点了点头,猜测这病为阑尾炎,她反倒轻松不少,阑尾炎在她眼里隻算是小病,哪怕是古代,也还是有一定几率治愈。
回到医馆外,元静云看着牧遥的焦急神情,温和地说:“王大夫医术高明,相信他会妥善处理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等他查明病情后,再做决定。”
牧遥点头,但内心的焦虑仍然难以平息。她们一同离开医馆,回到牧府的路上,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夜幕渐深,星光点点,照亮了她们前行的路。元静云默默地陪伴在她身旁,感受着她的情绪,却并不多言。
直到将牧遥送到牧府前的小巷,元静云这才停下步子,示意牧遥自己回府。目送牧遥离去,元静云独自站在阴影里,望着深邃的夜空。不知怎的,心莫名空了一块,好像今日的好心情也跟着牧遥一同走远了。
一语成戳
元静云将牧遥送回牧府后, 便径直回医馆。夜晚的宜州显得异常安静,几颗孤独的星星挂在漆黑的夜空,两侧房屋的窗前亮点烛火,微弱地照亮着夜间人们的行走。
微风吹过, 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元静云的心情如同这夜晚的风,起伏不定。回想着与牧遥的相处时光, 她觉得在这个古代时空里, 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一片陌生的海洋, 无助地漂泊着。虽然有了一些医学知识, 但与这个时代的医术相比, 就如同两个不同世界的存在。
古代的医术并没有现代那般发达, 虽然她熟悉阑尾炎的手术过程,但是现在她的身份不过是个刚刚开蒙的小童, 方才只是提出麻沸散就引起了王在泽的怀疑, 要是贸然提出要给牧文光开膛破肚,莫说官府会给自己冠上杀人犯的名头,就连牧遥也不一定会信任自己。可瞧王在泽的语气,阑尾炎在目前这个歌时代似如绝症。
元静云心中犹豫不决, 往回走的步子也渐渐满慢了下来,赌还是躲?
直到走到医馆附近时,她停下了步子,疲惫地靠在狭窄的街巷墙上, 独自纠结着。突然,她察觉到一阵异常的动静, 心中担忧让她身子一颤。迅速起身, 她踮起脚尖, 轻步走近医馆。黑暗中,她从小巷探出半个身子,只见一个黑影从医馆墙内窜出。匆忙间,她瞥见医馆房内还亮着灯火,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身子却忍不住紧紧攥起了拳头,祈祷着王在泽平安无事。
等黑影离去,她立刻加快了脚步,她心跳急促地叩响了王在泽的房门,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慌张。房内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让元静云的担忧更加强烈。她急切地等待着门打开的声音,同时观察着周围是否有其他可疑的动静。在这寂静的夜晚,她的目光扫过街道的每一个角落,紧绷着神经准备迎接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见房内迟迟未传来其他声响,元静云心中的担忧更甚,正准备推门而进,房门终于缓缓开启,王在泽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穿着一袭素雅的白袍,衣袍上略有些许药渍,看上去有些疲倦,但他的面色却依然从容。
“静云,你如此匆忙,可是有什么要紧事?”王在泽关切地问道。
元静云舒了口气,看到王在泽平安无事,心中的担忧稍稍放下。她仍然心有余悸地说道:“刚才匆忙之间,我看到一个黑影从医馆墙内窜出,担心您的安危”
王在泽微微一笑,安慰地拍了拍元静云的肩膀:“别担心,可能只是路过的行人。宜州虽然夜晚安静,但也不免有些奇怪的人。”
见王在泽无碍元静云长舒了口气,现下见到王在泽本人,心中又开始纠结起是否要引导王在泽采用开刀割取阑尾的法子,她低下头,默默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在泽见元静云站在门前,低头似乎思索着什么,皱眉道:“可是还有其他事想与老夫商量?”
元静云抬起头,眼神坚定地与王在泽对视,她知道现在是决定的时刻。
“是的,有一件事我想与王大夫商量。”她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带着一股执拗与坚持。“我方才在想,若是话本中可以将头割开治愈头疾,那牧老爷是否也可开刀割去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