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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只是学生担心,他人效仿此法,误伤无辜之人,故。”她从怀中取出一沓纸张和一些书籍,递交给身旁的衙役,“都已陈述于纸上,大人可亲自验证,并寻医者问询。”
方德元接过元静云递来的纸张和书籍,开始仔细查阅其中的内容。正堂内的氛围变得安静,官吏们静静地等待着县令的决定。方德元逐一阅读了元静云的陈述,包括详细的过程描述和相关的书籍引用,约莫半柱香时间,这才放下手中医典,抬起头看向元静云和山长,“此事,本官会尽快遣人调查,找寻相关医者进行询问,既然有山长作保,元静云又是县学生员,便由山长先行带回,带本官查明,再行处置。”
“但是,”元静云见方德元正要落下的惊堂木,准备就此了结此事时,声音在正堂内响起,带着一丝战栗。
他突然打断了方德元的话,将众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到自己身上。她的声音颤抖着,神态十分惧怕,似乎是因为方青哲的势力和权势让她感到极大的压力和威胁。丝毫没有昨日那般淡然自若的模样,“但是,昨日学生曾在令郎身前立誓,若今日未能自证清白,则听凭公子处置,学生绝不敢反抗。”
言辞中的惧怕和不安让众人不禁为他担忧。方德元也略感尴尬,他看过元静云的手稿,也曾听闻过石灰粉的妙用,这孽子不学无术便罢了,竟然荒唐到动用私刑,还逼得山长亲自出面护人。
本想草草揭过此事,他心中虽对方青哲的行为也感到不悦,但最多不过是关上门在家中训斥一番,可元静云一张口,将此事摆上公堂,就从家事一下变成了公事,“你不必忧心,若有人胆敢恶意诬告,本官自会秉公处理。”
‘秉公处理’四个字掷地有声,元静云假装害怕,低头窃笑。元静云见到方德元对方青哲发怒,心中稍感宽慰,她知道自己的计策虽然冒险,但至少让方青哲付出了一些代价。
众人散去,方德元冷冷地看向自己的儿子方青哲,心中的愤怒愈发加重。他并非气方青哲行事嚣张,却是气他的愚蠢,才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更是让全县百姓看方府的笑话!心头郁闷之下,方德元没有再多言,转身去了后堂,打算回去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逆子。
元静云和山长则一路回到了县学,山长径直回了书房,而元静云则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心情稍稍松了口气。这一次,她成功地将方青哲逼入了困境,但她也知道,这丝毫伤不到他分毫,接下来的日子,她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以防方青哲进行报復。而她只能更加用功勤勉,早日中举!拥有身份,才有足够的底气。
“阿元!”牧遥原本正在忙于处理店中事务,然而,当她得知元静云上公堂对簿的消息时,她的心情立刻变得焦急起来。毫无犹豫,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急匆匆地赶往县学。
踏入县学大门,快速地穿过庭院,脚下的每一步,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奔腾的江水在耳边响起。直到穿过一间又一间门房,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站在那里,安然无恙,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牧遥快步走上前,担心地问道:“阿元,你没事吧?”
元静云转身,看到牧遥的出现,神情诧异。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她微笑着点头回应:“遥儿,你怎么来了?”
牧遥走近元静云,轻轻的抱住她的肩膀,将头埋在她的肩窝。
感到胸前有些湿润,元静云顿时慌了神,有些手忙脚乱的拍着牧遥的背,示意她放心,“遥儿,你莫要吓我。”
不过片刻,她红着眼缓缓抬头注视着元静云的眼睛,神情认真地说道:“我听说了你上公堂对簿之事,我担心你会有危险,所以。”
“所以,便特意来寻我?”牧遥抬起眼睛,泪水在她明亮的眸子中闪烁,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要说什么。而元静云则温柔地看着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的指尖交缠在一起,微笑着说:“遥儿,你放心,方才方县已下了决断,方青哲,不敢轻举妄动。我会小心的,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她拉着元静云往一旁走,缓步走向元静云的寝室,房间内摆放着一张小桌子和几把椅子,房间的布置简洁而整洁,“你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或者我去找大父,让他安排几个护卫贴身保护你,免得那方青哲再来寻你麻烦。”
元静云感到一阵温暖,她知道牧遥是真心关心她,但她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遥儿,这是我的问题,我会自己处理。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莫要因为我而耽误了。”
牧遥略微沉默,她略带忧虑地凝视着元静云,“你是怪我,昨日没有同你说那些,这才”
元静云微笑着摇头,轻轻环住牧遥的腰,两人的身体温度交融在一起,相拥而视,她轻声说道:“遥儿,昨日之事,我理解你,支持你。也请你相信我,我希望我能将最柔软的一面留给你,但也希望能有铠甲替你挡住另一半的风霜,你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牧遥耳尖翻红,竟没想到元静云这般孟浪,却又有些沉迷这个温软的怀抱,偏头靠在元静云的肩上,轻声说:“阿元,我有些不舍得你了。”
元静云心下一颤,想到两年之约,她,又何尝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