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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注意力全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上,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反倒是原本淡定的许之遥,因为她的靠近,而略显不自然地咽了口口水。
冰凉的药膏被抹到伤处,东西刚接触到皮肤,就刺激得青年低低抽了口气。
付向晴经常替自己抹药,擦药的动作已经成为一种流程性/行为,听见对方的吃痛声,下意识朝着他的唇角吹了口热气以作安抚。
原本还有反应的人,像是被按住的鹌鹑,一下子没了任何声音。
付向晴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将对方受伤的那一小块位置,都抹上一层薄薄的药膏。
她太过专注,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因为隐忍而攥紧的拳,几乎要将底下的座椅垫给掐坏。
等付向晴终于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犯规时,她刚替人擦好药。
少女一下子慌得不行,手一哆嗦,捏着的那根棉签便掉到了司机妻子亲自製作的刺绣地毯上。
她逃避般想要弯身去捡,谁知自诩车技一流的司机大哥,突然猛地打了个弯。
砰的一声,是青年后背狠狠撞上车窗的声音。
下一秒,一阵绵软的猫叫声,在车子外头响起。
司机重新控制好方向,衝两人道歉着解释:“不好意思啊,马路上突然窜出来一隻猫,要不是长得白,我估计刚才真得撞上。”
他见两人没应声,以为是撞坏了,焦急地抬眼扫了下后视镜,看清后座两人此刻的姿势后,识趣地闭上嘴,同时默默将背景音乐放大了些。
付向晴的脑子十分混乱。
一切发生得太快,她躲避不及,最后因为惯性而整个人砸进了许之遥怀里。
手的位置放得刚刚好,好得让人尴尬得要命——竟是直接压在了对方胸前。
他的衬衫很薄,薄得让她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手心中的触感。
硬邦邦的,没有一点男性胸肌该保持的弹性,更像是骨折后的手臂被缠了好几圈纱布时的感觉。
而同时,她也终于发现了另一处不对劲。
许之遥他,好像没有喉结欸。
唤回付向晴思绪的,是许之遥没能忍住的抽气声。
他看起来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难受得整张脸都不受控制地皱在了一起。
这副样子吓到了付向晴,她没心思再去分辨其他,一下子从他怀中退出来,秀气的眉毛拧成了担忧的样子:“你还好吗?是不是撞到哪里了?抱歉,要不是我没坐稳,也不会害你再次受伤。”
她觉得自己这一撞,肯定是把人给撞坏了,毕竟刚才陆子民一拳挥过来的时候,许之遥的表情都没有这么夸张过。
“不然我们还是折回医院吧,你去检查一下。”
若是平常,许之遥被她这么一撞,的确不会有事。
今天情况特殊,他也是拚命忍住了,才没发出更难听的抽气声。
没有东西压着,他闭眼缓了好一阵,那阵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痛意,才算消失。
睁眼的时候对上付向晴急得已经泛红的眼,意识到自己把人给忘了,忙安抚道:“和你没关系,不要多想,我没事的。”
他讲这话时,又恢復了之前的云淡风轻。
若不是付向晴没有看到他刚才太过难看的脸色,这会儿被他这么一安慰,估计真的要信了他的话。
现在青年表现得越是冷静,她就越觉得内疚,怕他因为逞强而耽误了病情,不再犹豫,也不再和他争执,直接朝司机表达了自己的要求:“不好意思,可以麻烦您掉头回一下医院吗?”
司机一直在分神注意后方的情况,听见她的话,立刻将恰好开到路口的车子掉了个头:“是不是刚才撞到哪儿了?同学你别担心,我马上开回去,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会承担的。”
话音刚落,后头又响起受伤的青年的声音。
“我没事,不用回去,你继续送我们回学校就行。”
司机也怕他是在逞强,不敢应声,往回开的速度反而比刚才还快了些。
许之遥无奈,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你真开回医院的话,我就投诉了,我真的没事,只是后背撞了一下,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投诉一词比什么都有用,司机犹豫,油门也不敢踩了:“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我很惜命,不会拿我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对方如此坚持,司机也只能顺了他的意,再次掉头,按照原定路线继续行驶。
这边解决了,许之遥没忘记边上还有个更需要自己解释的。
他扭头,果不其然,付向晴正一脸不讚同地盯着自己。
她这样的神情,比起往常的温柔面色,看起来要灵动许多。
现在不是想这些歪心思的时候,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把自己藏了一整晚的秘密告诉她。
“第一次束胸没经验,不小心缠得太紧了,而且过两天就是我的生理期,我一般生理期前一周,胸都会痛,所以两者结合起来,实在有些不舒服。”
嘴上说着只是不舒服,实际上刚才真正被撞到的那一刻,疼得她几乎快把牙给咬烂了,才没有叫得太大声。
要不是眼下事态严重了,女扮男装的事,她没想过这么早就坦白。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欺骗性/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