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页
鬼魂丢失是地府的重中之重,此事很快惊动了阎王。
这件事说到底责任都会落在抓住女鬼却不小心失手的陆时序身上,阎王殿上十殿阎王相互交换着眼神,谁也不敢轻易处置这尊大佛。
陆时序此时还在想着那女鬼的事情根本没有理会他们。
"此事解决也是容易的,只需找到那女鬼的信息将她拉回受罚就好了。"
一名女子站了出来,此人正是陆时序在地府无数不多的好友,泽幽,是掌管审核功绩的鬼差。
"大人,何不让判官找出女鬼的资料。"
阎王们自然是认同的,只不过判官可就犯了难,上前一步。
"大人,小人早就在第一时间找了,那女鬼……"判官面露难色:"那女鬼不知是什么身份,并无她的记载。"
秦广王眉头一皱,威严的气势磅礴,压的判官不敢抬头。
"你这样说,那我地府岂不是连一小小魂魄都管不了了?"
判官连忙改口:"大人,事情还有转机,那女鬼虽然没有记载,可是被鬼君大人的金锁缠绕过的鬼魂,来生必有烙印,想来陆大人或许能找到。"
此时沉默不语的陆时序也看向了他们,泽幽再次上前。
"大人,此事由鬼差前去也不是……"
"我自己找回来。"
陆时序打断了泽幽的话,泽幽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十殿阎王商量了片刻,应允了。
回到无涯,泽幽终是没有想明白。
"你接下这等破差事干嘛啊,找一个鬼差定罪了就行,你可知就算是有烙印你也是要遭罪的,你以为这轮回有多啊。"
陆时序看着这位独一份的好友,怡然自得的倒了两杯茶。
"我是掌管投生的鬼君,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投生的痛苦。"
泽幽坐在石桌边,翻了个白眼:"你要知道啊,自讨苦吃。"
陆时序没有介意,如今可以这样轻松与自己聊天的也许就只有泽幽一人了吧。
地府的时间是静止的,人间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这里始终都是黑暗的。
在这永恆的岁月里,陆时序想的最多的便是自己的由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册子,记载着一生过往,为何自己就是没有。
"泽幽,我想要一个答案,那个女鬼。"陆时序停顿片刻,端起茶杯又放下:"她很不一样,她与我一样的。"
泽幽惊愕的坐直了身子:"与你一样?"
陆时序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可我总觉得。"她站起身看着竹林眼神再一次陷入迷茫:"我好像是在等谁回来。"
这样的话泽幽听了无数遍了,从一开始的好奇再到食之乏味经历了几百年。
她在腰间拿出了一个锦囊递给陆时序。
"这是还魂丹,你投生之后便是凡人了,定是会遇到诸多不便的。"泽幽见她不接,便直接塞进了她的手中:"生命攸关的那一刻服下,便可脱离凡胎回到地府。"
"我用不上。"
陆时序坚信自己不会遇到困难,可能今日去,明日就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你用不上。"
泽幽固执的将瓶子给了她。
临别之际,陆时序还是摸了摸腰间示意她带了药。
"陆时序,听闻人间美酒十分香甜可口,回来时带一点,你我畅饮。"
陆时序点点头,转身进入了时空门。
待到她身形彻底消失,泽幽掏出了一件法器渐渐消失在了原地。
掉进漩涡,纵然是陆时序这等仙体还是被气流撕扯的很是痛苦,不断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疾风拉扯着她的魂魄,将记忆带离。
陆时序不禁皱眉,前方逐渐出现了光团,越是靠近就越是清晰。
光团在她的眼中化为了她的样子,形成了一副新的身体。
灵魂进入身体的那一刻,痛彻心扉的割裂疼痛才体现出来。
"啊!"
"你在鬼叫什么?"
这是一间破庙荒废已久,蜘蛛网遍布各个角落,朽木的味道刺鼻的让人作呕,篝火劈里啪啦的作响,火光中倒影着七个影子。
坐在火堆边的老汉佝偻着站起身,他的背上是鼓起了一个硕大的包,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睡醒了?睡醒了就启程吧。"
陆时序点点头,将草席上自己打满补丁的棉衣穿好:"师傅,这次我们接的活是不是太远了一点啊。"
老汉用烟杆打了一下她的头:"废话这么多,好好学。"
荒无人烟的破庙中,其实只有两个活人。
剩余的五个人,哦,不,其实是五具尸体。
他们穿着寿衣,面如死灰闭着眼睛僵硬的站成一排,老汉名叫陆源,是远近闻名的赶尸人,陆时序是陆源在街边捡的小乞丐。
见她可怜便收了当徒弟,虽说是个女子诸多不便,这条路上有个人作伴也是好的。
陆时序的脸总是脏脏的,衣衫褴褛让人一眼甚至看不出性别,就像陆源说。
"做咱们这一行,长的好不好不重要,安全送客回家才是本事,脏一点好啊,这样就安全了。"
陆时序很听话,陆源教她的知识都会被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徒弟用碳灰以画的形式记在树皮上,揣在怀里也算是保暖了。
她像往常一样将木柴用土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