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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之前也没有名字,现在有了。"
陆时序很喜欢,拿着发簪爱不释手,被自己爱惜了好多年的剑也失去了宠爱被搁置在一旁。
桑芜没有告诉她,将她的名落在自己的灵魂上意味着生生不息,只要灵魂不灭从此天涯海角她都不会忘记陆时序。
头顶的红月渐渐失去了亮光,愠色正在被乌云吞噬遮盖了天神的眼睛。
不远处的阴阳境石门正在缓缓打开,人间的光亮闯入黑暗即将指引迷路的人回到家乡。
"陆时序,你会陪我多久?"
桑芜不厌其烦的问着同一个问题。
以往陆时序的都会告诉她永远,直到生命的尽头。
而今天她有了不同的回答。
"我很爱你。"
桑芜靠在她的肩头将这短短几个字刻入灵魂,也许是因为不安,也许是因为怕留不住她,一遍遍的确认终于被木头一般的人听懂了心意。
冰被冷水融化,滴滴落在水中再次凝结成冰。
她们相互交融,相互取悦,溶于彼此从此不分你我。
二楼的窗口坐着两个人,神算子看着她们你侬我侬不理解又有一点羡慕。
秀灵则是一脸欣慰,自己的姐姐得到了幸福真是一件美事。
"哎!"秀灵踢了一脚神算子:"要我说,你也别走了,你走了我怪无聊的。"
神算子嫌弃的看着她揉了揉腿:"我才不要,人间不知道有多好,好玩的,有趣的事情多的是,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我可不是楼下的榆木脑袋。"
秀灵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故作轻松的说:"也是的,那就赶紧滚吧。"
神算子坏笑的凑近了一些:"你舍不得我啊。"
"你别逼我打你~"
"切~"
秀灵跳了下去,来到桑芜的身边:"姐姐,到时辰了。"
桑芜万般不舍还是拉了拉陆时序的手:"你可以在房中等我,不然出去就要戴好簪子知道吗?"
"好,放心。"
陆时序看着她跟随秀灵离开,神算子也关上了窗子。
离别的日子将近,神算子也与秀灵不由自主多相处了一段时间。
有时候,陆时序也会问她。
"若是舍不得,就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神算子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但很快消失:"不可以啊,那你不知天命可以任性,我不能,我的命早已知晓,既然知道了就没有必要逆天而行了。"
陆时序不再劝说,神算子将自己最后的时间都留给了秀灵。
可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因为黑暗而停止半分,乌云彻底吞噬了血月,那轮血色的天空第一次出现了蔚蓝。
她们将神算子送到了来时的地方,秀灵一直站在最远的地方低着头倔强的不肯和神算子说话。
陆时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马车的木板下有一个隔层,那是我的积蓄,没有我与你并肩而行你便拿了那些银子好生找个地方生活吧。"
神算子嬉笑着推了她一下:"好啊,你还留了这么一手。"
陆时序笑笑没有说话,桑芜看了一眼秀灵叹息一声说::"神算子,与秀灵道个别吧,她很舍不得你。"
神算子看着秀灵还是没有动,她苦笑一声:"不了,我既回不来,到了别又显得矫情了。"
秀灵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的话,身体一颤竟转身跑走了。
神算子伸了伸手没有追过去,她转过身手按在石门上脑海里尽是在这里的过往。
"陆时序,此生一别两宽,只求你一件事,替我待秀灵好些。"
"好。"
神算子用尽全力推开了石门,长期处在黑暗中的她被光亮晃了眼,下意识遮住了眼睛等到适应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药铺门外。
身后是她们来时的马车,除了黑夜变白日竟没有一丝变化。
"陆时序?"
她试探着小声呼唤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早知如此的结果,她自嘲的笑笑回到了马车上,找到了陆时序说的夹层拿出了银票。
再次走出来,驱赶马车的人已经变成了她,马车内也没有了并肩作战的好友。
"驾!"
马车驶离了阴阳镇,人们躲避着呼啸而过的马车,小贩们继续叫卖着手里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变,什么都变了。
阴阳境内,陆时序看着紧闭的石门有些感伤。
"她会过的很好。"
桑芜有心安慰,陆时序不想她担心诚实的说:"我知道,她走到哪里都会活的很好,就是有些担心而已,我们走吧。"
就像那日寒冬腊月的破庙中,神算子一身破衣烂衫与她结盟,走上江湖多年之后她们又分道扬镳。
或许许多年之后,她们会忘记彼此,也会偶尔记起惊险的故事。
陆时序无悔,神算子也无悔。
回到客栈,秀灵一个人坐在神算子住过的房间,谁也没有打扰她。
过了几日,桑芜担忧走进了屋内,只见秀灵独自坐在床边抱着双膝神色落寞,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桑芜将纸拿走,上面是神算子留下的一行字。
"平生一顾余生不忘,念你,思你,盼你顺遂。"
桑芜叹息一声抱住了秀灵,秀灵哽咽的开口:"姐姐,这便是动情的感觉吗?怎会这般疼,书中不是写着甜如蜜糖吗?"
桑芜没有告诉她,得之甜如蜜糖,失之苦涩如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