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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序侧过头看着李峰,抬眼望着他,好似有千言万语般,眼中尽是凄凉绝望。
"李峰,我们快结婚了,日子定在了下月的三号,算起来还有十天,我们试了婚纱,定了酒席,我们本应该很幸福的,我们本应该正在布置婚房,热烈的……"陆时序忽而哽咽停住了声音,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噗……"喷出了一口鲜血。
她的身体在颤抖,几乎说不出话,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了全身,眼泪瞬间充盈了眼眶,她低声笑了起来。
"你,等等我昂。"
她将qiang口抵在了自己的下颚。
"不要!"
李峰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想要阻拦。
"砰!"
"铛……"
qiang掉落在地上,陆时序瘫软趴在了地上,那双不甘的眼睛始终看着自己的爱人,视线寸步不离。
李峰跪在了地上,掩面痛哭。
陆时序的衣襟被鲜血侵染,外套的胸口处露出了一角与血液一般鲜艳的一角,那赫然是一封结婚请柬,红艳的喜那般刺眼。
反覆一切都结束了,整个世界按下了暂停。
三天后……
"刑警支队,陆时序知法犯法,执法过度杀害一人……"
李峰抱着骨灰盒站在众矢之的,广播中的声音他一点都听不到,他只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去世了。
那女人杀了陆时序心爱的人,甚至毁掉了陆时序的信仰,这样一败涂地的最后一步步逼着那般高傲的人走向了灭亡。
他顶着偌大的压力,将陆时序的骨灰安葬,就在桑芜的墓碑旁边。
冥币一沓一沓的扔进铜盆中,只有他一个人来祭奠。
"你也别嫌弃,我想把你们合葬的,可是桑芜被定成了烈士,而你呢是一个罪犯,你别怪我,我申诉了没有用啊。"李峰自顾自的解释着声音不由的哽咽起来:"现在你们离得也不远,人家家里人也不同意你躺在桑芜身边,所以墓碑上没有刻名字,陆队……我尽力了……兄弟,对不住你。"
李峰一米八的壮汉哭的像个孩子,一遍遍说着对不住,他不知道陆时序能不能听到,可一想起,赫赫战功的陆时序到了最后连个名字都没有心中就钝痛。
"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桑芜如果知道一定会狠狠的教训你的。"李峰说罢,擦了擦眼泪:"你可千万要找到她啊……"
李峰弓着身,一遍遍抹去眼泪,可是这样的不争气,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忽而,他的肩膀一沉,好似有人在安慰他。
他哭的更凶了,耸动的肩膀垂了下去。
耳边呼啸不止的风声中有人在呢喃细语,李峰听不清,更是听不到,但他想一定是陆时序来告别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李峰站起身,红肿的眼睛看起来滑稽可笑。
他佝偻着转身离去,陵园中平地卷起小小的漩涡盘旋在他的脚踝,一路小心送别。
临别之际,李峰转身看向山峰,陆时序若有似无的身影正在朝着他挥手。
她形单影隻,就守在桑芜的墓碑前,她的嘴唇微微上扬。
"我在等人,不送了,祝君好运。"
李峰听不到,就是莫名觉得陆时序在说话,他点点头,开车离开了。
原始
春去秋来,寒冬腊月,这山上的雪不知道落了多少次,陆时序看着那人间从熟悉变得陌生,李峰从意气风发的青年也变得两鬓发白。
他坚持着每个忌日都会送上一瓶酒,就这样呆呆的坐在无字碑前慢悠悠的喝完手中的酒。
尽管看不到她,李峰还是觉得陆时序没有离开。
直到某一天,早已佝偻着腰的李峰步履蹒跚来到墓碑前,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咬着牙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膝盖。
"老伙计,估计很快我们就要见面了,几十年了,你还是没有等待桑芜吗?"
冰冷的墓碑没有回应,李峰自顾自的叹息一声,颤颤巍巍的将酒撒在地上拄着膝盖站了起来。
"走啦喝不动了,也不知道我走了之后,你还能不能喝上一顿酒哦。"李峰背着手转身离开,嘴中呢喃着:"等不到就走吧,多深的执念也该消散了,走吧。"
墓碑前卷起一阵微风,陆时序的身影渐渐出现,她的视线落在桑芜的名字上淡淡的笑着。
是啊,她似乎等不到了。
可是,没有桑芜,她又能去哪呢。
漆黑的长袍在风中摇曳,银白的发丝缠绕着丝线那是一缕缕对爱人的思念,几千年的记忆复苏,留给陆时序的是折磨,也是无所适从的呐喊。
每逢日落,她总会看向天边的落日,期冀着会有奇迹的出现。
期盼着,桑芜,并没有恢復记忆。
祈祷着,桑芜,什么都不知道。
墨色的眼眸低垂,藏着无尽的忧虑与惆怅,她轻轻阖上双眸任由过往的记忆打开时空之门。
物转星移,斗转干坤。
世间万物开始倒退,闪现着人类文明与神灵的诞生。
四千年前的虚无之地,存在着人世间最神秘的神,人们传说只有潜心修道的人才会被神明带去,她们从此不问世事直到修成正果。
海上的渔民,总是可以在大雾升起的时候透过一阵阵海风看到那片神秘的岛屿,是被紫竹林环绕的山,是仙气袅袅的敬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