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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对方的一丝嫌弃,让夏颜汐觉得那份幻想与暗恋都变得羞耻,遽然收紧手指将人拉回到自己面前,夏颜汐把酒杯送到了白子瑜的嘴边。
“这个人你也认识,是小辰啊……”
“没想到吧?哈哈!你弟弟小辰做了我的皇夫,还住在你的隔壁。一墙之隔,却隔着铜墙铁壁。”
见那平淡的脸上终于出现错愕的表情,夏颜汐钳住白子瑜脖颈的手陡然移到下巴,倏地掰开嘴强行将酒灌了进去!
白子瑜被酒水呛得猛咳起来,她嘴角下巴还有几滴酒渍,在咳嗽身体震动时滴落在了夏颜汐的手上。
那几滴喜酒滴在手上,掺着白子瑜殷红眼角被喜酒呛出的泪,灼热烫人。
夏颜汐看着狼狈的人,此刻的心被撕扯成了两半,鲜血淋漓。
一半疯了般地怨恨自己内心深处因为白子瑜的几滴泪而升起的心疼,另一半是看了那张脸就想撕烂她摧毁她的本能。
夏颜汐贴着白子瑜的脸,浑身散发着浓郁香气,声音变得更加魅惑,如夤夜山间闻见血味垂涎欲滴的精怪,从黑暗里蛰伏而出。
“是不是很意外?你费尽心血地藏他,可他偏偏主动现身并向我自荐枕席,对了,他好像还不知道你是他姐姐,要不要我告诉他?”
夏颜汐毫无预兆地松手,眩晕感让白子瑜从榻上栽倒在地。
铁链抖动,用枯瘦的手强撑着身体缓缓坐起,白子瑜强压下头部翻涌的阵痛轰鸣。
她把脸转向夏颜汐的方向,枯槁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
“血海深仇与他无关,你放他走,我凭你处置。”
“你若是不求情,或许我今夜还不会动他,可你求了情,我就想一定要动他了。”
看着白子瑜脸上的错愕倏地凝结成冰,夏颜汐血液里是压製不住的兴奋,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夏颜汐被白子瑜悉心教导十年,教她立世之本,为君之道,谆谆教诲在耳边犹响,可她却恶劣地想摧毁白子瑜的精神,再折断她仅剩的尊严。
在夏颜汐的心里,白子瑜既不配活着,也不配死去,巨大的矛盾让夏颜汐几乎陷入偏执的疯魔,只有打击白子瑜折辱白子瑜看到白子瑜的痛苦,才能让她失重的神识保持清醒。
“太傅好像不愿意呢~”
“既然这么宝贝他,不然我先让他来见见你,比如今天先见见他的手,明日再见见他的脚?”夏颜汐的疯狂不再遮掩,扭曲的声音里竟透着认真。
她要把自以为是又高高在上的白子瑜从神坛上拉进最肮脏的地狱,看这个最重礼教又道貌岸然的女人所有的信念崩塌,所有的尊严被自己踩在脚下却不得不苟延残喘的样子。
“你不选?那我选了?”
“哈哈!你弟弟还在等着洞房花烛,这会儿没准正眼巴巴地盼着我呢。”夏颜汐似乎折磨够了,掐住白子瑜的下巴留下最后的威胁,“千万别想着死,不然你那无辜又可怜的弟弟一定会死在你前面。”
夏颜汐转身离开,华美的缂丝盘龙纹婚服缀着珍珠,决然猎起的一角无意间打在白子瑜的脸上,似把屈辱都刻在那张脸上。
脚步声渐远,白子瑜喉间一痒,忍不住一口血喷涌而出。
头部似被无数钢针穿透,耳边还伴着刺破耳膜的尖锐啸声,巨大的痛苦将那仙姿玉质的脸折磨出一片狰狞,胸口青冥剑留下的伤口汩汩流血。
白衣染血,分外惨烈,白子瑜失力向后倒去。地面寒意砭骨,她躺在地上悲凉大笑。
可笑她机关算尽一场空,她爱的与她反目,她护的自投罗网,与她并肩作战的也不能理解于她,最后竟是落得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下场。
这笑声把小黄门和少女被吓的不轻,二人连忙跑来,生怕这人下一瞬死了。
白子瑜如贡品一般被摆回到榻上,又如一块破布一般被人撕扯着上药,刺进脑海的轰鸣声逐渐平复,她隐约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往外流出什么,却再听不见什么声音。
她任由人在自己身体上摆弄,此刻竟真的不敢死了。
她在想,那天真烂漫的少女又是何时变成这样心机深沉、面容可憎的模样?
十七年前,皇后宁玉瑶与太子夏禛谋逆,宁远侯府三百余口死在了皇后与太子被处死的前一夜。
那火,是伴着砍杀声从府里面烧起来的。
宁远侯府三百余口在黎明后被定上畏罪自杀的名头,随后除了一岁的嫡公主夏颜汐,皇后宁玉瑶与太子俱殁。
大邺最能征善战的家族烟消云散,先皇后与先太子也成了朝廷内外的禁忌,二十年来无人敢提,连宁远侯府那片废墟都让路过的人避之不及,而继皇后姜世兰背后的姜家却如雨后春笋,迅速替代掉宁家曾经所有的荣耀。
君要臣死,却背信弃义。
这是母亲死前刻进白子瑜记忆里的遗言。
后来她女扮男装在朝中蛰伏六年,从三元及第的东宫侍讲一路辛苦钻营,终于坐到当朝首辅的位置。
皇帝年迈,二子夺嫡,让她嗅到大厦将倾的机遇,她也由此开始了不择手段的復仇……
《庄子·内篇·人间世》
1娶妻嫁人无情感与身体纠缠,身心双洁,架空封建时代背景。
2狗血情节较多,虐点放在序言,能接受的欢迎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