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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岚摆手让屋子的人出去。
“叶冬和陆平死的突然,我还没想好,但大概会是我身边的人。”
夏颜汐直接说出目的,道:“我想要明镜司。”
口口——机|关|弩
隐患
姜世岚怔了片刻,问:“你不是在带人治疗疫病吗,怎么突然想掌管明镜司了?”
明镜司是皇帝直属,代表君主之权监察百官,有查案的权力,却不受朝廷法度的製约,隻对皇帝负责这一条便代表其地位超然,谁掌握了明镜司,谁就拥有了超出司法之外的特权。
夏颜汐脸上沉静,道:“我想查玉瑶皇后旧案。”
只有她亲自去查,才知道真相到底是怎样。
她要证明姜世岚和玉瑶皇后旧案没有关系,让白子瑜看到真正的真相,解开矛盾的根源。
“你倒是出乎我意料。”姜世岚抬腿放到地上,坐了起来。
“我看你之前一心要给白子瑜一个交代,还以为你只顾着儿女情长,冷不拎地又盯上这件旧案,是白子瑜又和你说了什么吧?”
姜世岚脑海里浮现白子瑜那张干净又细润平缓的脸,扯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怎么,你不敢说?”
那人惯会拨弄人心,不会放过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
夏颜汐想起白子瑜提起玉瑶皇后时的模样,沉默下来。
姜世岚的心病在夏颜汐身上,一看夏颜汐的神色就明白果然和白子瑜有关系。
“玉瑶皇后的仇人已经死了,他只不过是挑拨你我之间的母女之情,想利用你在天下人面前毁我之名。”
“且此案平反并不简单,先皇已经将所有的旧人绞杀干净,连晋王和秋黎生也死了,再查下去不会有任何线索,反而会引得天下人议论,白子瑜一定会左右舆论,把目标指向玉瑶皇后与先太子死后得利的人。”
“前有明镜司河池勾结姜家刺杀公主,后有先皇后先太子折戟我与皇帝得利,你要帮他掀起舆论化作利器对着我和皇帝吗?”
屋外的丹落在门口禀报:“娘娘,午膳已经送来了。”
一排宫女捧着食盒等在外面。
姜世岚让人先退下,她这时候心里早就生出一种荒诞的猜疑。
夏颜汐还在思考姜世岚的话,突然察觉到姜世岚逼近。姜世岚的手握紧了她的膝盖,眼底带着尖锐的审视。
“你……莫不是喜欢他?”
夏颜汐的脸猛地僵硬,似被姜世岚的话惊到,没了反应。
“你是不是对白子瑜生了其他的心思?”
姜世岚盯着夏颜汐的眼睛不让她躲闪。
夏颜汐被那目光看着,反应过来便觉浑身极不自在,道:“母后怎么会这样想,我对先生从来只有敬重,怎会有这种邪念?”
姜世岚将信将疑,再问:“当真没有其他心思?”
夏颜汐住在相府照顾白子瑜的事没有隐瞒世人,她这事儿做的坦荡但禁不住人推敲。
是怎么样的师生情,能让一个与人定过婚约的女子去登门入府的照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子?
皇帝那日对夏颜汐的置喙是极其合理的,只不过姜世岚有意给女儿留下脸面。
再之后夏颜汐又一度逼迫她交出陈勉,那时分明是对她有怨气,想给白子瑜出一口气。
年少艾慕的年纪,与那样龙章凤姿的人相处,动心几乎是顺水推舟。
“母后,你莫要随意揣测,我对先生当真没有那样的心思。我与您本说的是玉瑶皇后的事,您就告诉我您愿不愿意给她平反就行。”
夏颜汐脸上一片凝重,姜世岚没有从夏颜汐的脸上看出任何年少艾慕的娇羞,于是放松一点,道:“你先答应我不要再和他这般亲近,那人心思颇深,手段刁钻,我怕你有一日和姜几道一样,也成了他的棋子。”
姜世岚还记得白子瑜单骑疾行千里,亲自从朔北接回夏颜汐的事情。
不过是六年师生,何至于如此关切。
她总觉得这样的权臣谋士绝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学生,放弃追查朔北军粮的案子重创姜家最合适的机会,置自己安危于不顾地赶去沙场之上救人。
那种对夏颜汐的关切,不会是装的,可关切的背后又藏着什么,直到现在姜世岚也看不清,但那种图谋总不会是小事。
而此时,他们二人已经撕破脸,这时候的白子瑜是极其危险的,姜世岚本能地不愿意夏颜汐再靠近白子瑜。
“我答应您就是了,不会去相府,您也答应我让我查旧案吧?”夏颜汐为了让姜世岚答应,退了一步。
少女的眸子清亮,那种不设防的信赖让姜世岚十分受用。
夏昭天称帝不足一年,就已经学会在她面前掩藏情绪,勉强做到了不露声色,而夏颜汐却还如少时一般,喜怒都在脸上,这样的女儿既让姜世岚觉得妥帖,又更担心这样心无城府的女儿在权浪中不足以保全自身。
“既然你想要明镜司,我便先交给你,但到了秋你就得还回来,安心地成婚。”姜世岚拍了拍夏颜汐的膝盖,“旧案你就不要往下查了,小心有心之人会从中生事,另外你人手不够,我让曹全去帮你。”
夏颜汐统统答应,点了头老实下来,乖巧无比。
凤仪宫里其乐融融,姜世岚的桌子上永远都不缺一盘蟹酿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