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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她干嘛要问春芜,还妄想春芜能够为她提供一点经验,让她得以借鉴着在燕祁面前演戏,还不如自个儿琢磨着。
燕祁那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恐怕这辈子也没被人心悦过,他既没见过,那她完全可以照着自己的设想演啊。
刘元乔走出好长一段,发现春芜没跟上来,她回过头,发现春芜的脸庞隐在暮光中,看不大清,她招了招手,“春芜,太阳快下山了,走快点啊!”
“春芜,快日落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公主既不想见驸马,为何不回荥阳,回王府小住一段时日?”
“躲得了一时,却无法躲一世,吾若是躲了,日后元嘉、阿乔该怎么办?荥阳王府,不能因吾而加重陛下的忌惮。”
“可公主过得并不好,总是报喜不报忧,总有一日王上与王妃会发现的。”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春芜,幸好一直以来有你在吾身边陪着,倘若有朝一日你厌倦了南阳……”
“婢子会永远陪着公主。”
“哪有什么永远啊,若是吾不在了,便无需你陪了。”
“公主定会长命百岁。”
“好了好了,吾说笑的,你别急。”
……
“春芜,你怎么不过来啊?”刘元乔疑惑地停住脚步,她觉得今日春芜奇奇怪怪的。
“是,婢子,这就过来。”
若公主不在了,婢子会回到荥阳王府,替公主守着公主在乎的人。
关山月(三十)
王皇后受惊晕倒一事传至宣政殿,干武帝震怒。他怒的不是宫人与太医看护不利,致使皇后病情加重,而怒的是在他严令禁止宫中谈论太子之事的情况下,依然有人藐视君威,暗中生事,这无异于打了他的脸。
内廷监为消帝怒,星夜提审仪正殿的宫人,不出两个时辰,此事的经过细节与涉事宫人皆一一到了梁昭仪手中。
梁昭仪懒懒地抬眼一瞥,随即挥挥手,“少姬,送于陛下去吧。”
“是,姑母。”
眼见梁少姬离开王皇后的寝殿,兰欢端着一碗晾好的药汁上前,“昭仪,药已不烫了。”
梁昭仪背过身,往侧殿走,“你给皇后殿下喂药,吾去偏殿寻候诊的太医问问殿下的情况。”
仪正殿正殿,干武帝看着梁少姬送来的笔录,顿时怒火中烧,因着是在仪正殿前殿,他还算克制,隻厉声吩咐范常侍,“去昭阳殿请傅夫人!”
“陛下,”梁少姬急忙上前,假装看了眼殿中的铜漏,“子时已过,夫人恐已经歇息。”
“仪正殿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能睡得着?!”干武帝身前的案几被他拍得“啪啪”响,
梁少姬慌忙跪倒在地,伏身请罪,“陛下恕罪,其中许是有误会。”
“同昌王妃,此事与你无关,你回避吧!。”
梁少姬一脸难色,然而抬头望见干武帝铁青的脸色,隻得无奈退下。
出了殿,梁少姬见兰欢在殿外等候,便知梁昭仪有事吩咐。
果然,兰欢上前几步,“王妃,昭仪说天色已晚,吩咐婢子送您出宫回府。”
“可……”梁少姬瞥见范常侍匆匆而去的背影,“可陛下传婆母……”
“昭仪是如此吩咐的,其余婢子一概不知。”兰欢恭恭敬敬做了“请”的手势。
“那便有劳了。”
仪正殿中的蜡烛爆了好几次烛花,梁昭仪在王皇后寝殿的偏殿将殿中的陈设欣赏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前殿传来了消息。
梁昭仪打了个哈欠,问兰欢,“结束了?”
“是。”兰欢回答。
“结束了我们便走吧,”梁昭仪一宿未眠,此刻困倦得厉害,恨不得立刻回到鸾栖殿补眠。
“昭仪,陛下还在前殿。”兰欢提醒道。
“那又如何,”梁昭仪满不在乎地往前殿走,“吾替他守着皇后殿下,在这仪正殿熬夜坐镇了一宿,难道连个觉都不让人睡?”
“谁不让你睡觉?”
一夜未眠,干武帝头上的白发似乎多了不少。
“自是陛下,”梁昭仪假装没看见满脸泪痕的傅夫人与傅婵湘,“如今天也亮了,事情也结束了,陛下还不放臣妾回去?”
“你不好奇朕如何处置?”干武帝问。
梁昭仪不耐地侧身,“陛下昨晚不是默认臣妾送少姬回府了吗?”
干武帝哈哈大笑,“还是你明白朕!”
“婵湘到底年纪轻,陛下不好责罚晚辈,既是夫人的儿妇,又是夫人的侄女,让夫人回去好好教导便是,再不济,陛下也可传召太傅入宫以作警醒,”梁昭仪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肩,“陛下,妾真的累了。”
“行,你回吧,朕也要去上朝了。”干武帝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回过身对梁昭仪说,“今日同昌王妃还会入宫吧?”
“是,陛下有何吩咐?”梁昭仪问是这般问,脸上却并无疑惑的神色。
“朕方才对傅夫人讲过,婵湘做出这般事本该重罚,但念在她到底年纪轻,便隻夺了侧妃之位,降位孺子,令她回王府好好思过,你私下再叮嘱叮嘱王妃,定要好生看管,可别再生事了。”
“是,妾记住了。”
回鸾栖殿的路上,兰欢忍不住问梁昭仪,“昭仪,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