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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祁送了阿乔一隻狼?!刘元乔她能养一隻狼?
刘元嘉带着七分怀疑三分好奇对上八两的一双绿眸,而后他看到那隻狼的狼眸划过一丝不屑,随后它兴致缺缺地在春芜怀里转了个身,用后脑对着刘元嘉。
“它方才是不是衝吾翻了个白眼?”刘元嘉指着自己,“它是不是觉得吾是个酒囊饭袋没什么威胁,所以衝吾翻了个白眼?!”
“君侯,您看错了。”春芜斩钉截铁地否认,“它只是饿了,婢子去换人给它备食。”
过了一会儿,格日乐送了白肉进来,春芜将八两放到一旁,任它自己吃去,八两嗅了嗅白肉,背过身“幽怨”的看了一眼刘元嘉,然后勉为其难地吃起来。
刘元嘉:“……”
他好像又被嫌弃了。
趁着八两吃食的间隙,春芜详细地给刘元嘉讲述八两的来历,刘元嘉听罢垂头丧气地捂脸低头,“照你所言,这狼是认了主的,它如今显而易见不会认吾,这样一来,等到了燕祁王面前,不就露馅了吗?”
春芜想了想,说,“燕祁王如今诸事缠身,恐无暇顾及八两,这才将它送回来由君侯照料,听闻王汗不日便要迁都,到时事情会更加繁杂,想来也不会时常得空来此。”
“那若是来了呢?”刘元嘉觉得即便自己愿意壮着胆子抱它,它也十有八九不会让自己抱的。
“婢子之前同……一起照顾过八两,它对婢子还算熟悉,若王汗来此,婢子抱着它便是。”
“还有一个问题,”刘元嘉竖起一根手指,“隔墙无耳吧?”
“君侯放心。”春芜神色笃定。
刘元嘉内心五味杂陈,没想到曾在荥阳诸事甩手不理的刘元乔,在图勒受了磋磨后,不仅学会了收服人心,还学会了养狼。
刘元乔回到荥阳半月有余,早些时候还能过着闷头睡觉的日子,可是后来,由于睡得太多,无论昼夜,她都陷入了睡不着的困境。
睡不着是个大事,因为醒着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
刘元乔捧着秋芃为她煎煮的腊梅茶左思右想,觉着自己应当是闲的,于是她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命秋芃取了王府的帐册,去醒月楼寻荥阳王妃。
将近年关,府中府外大小事务纷繁复杂,荥阳王妃忙得脚不沾地,乍见刘元乔没在西泠台睡觉,还着实愣了一会儿,随即喜笑颜开,“阿乔怎么今儿愿意出来了?快过来,夏芷,去给翁主取……”
刘元乔将取来的木简重重放在荥阳王妃的书案上,“阿娘,女儿想学管家。”
荥阳王妃抚上刘元乔的额头,也不烫啊,看来没发烧,她迟疑地开口问道,“阿乔,怎的忽然想起要学管家?”
刘元乔并不想说是因为自己闲得慌,于是编了个说辞,“因为看阿娘操劳府中诸事,着实辛苦,便想着替阿娘分担些。”
荥阳王妃满腹狐疑,却不显山不漏水,“也好,你如今也十七,翻了年便十八,是时候学起来了,阿娘就先教你如何看帐册吧。”
荥阳王妃从一摞帐册中翻找出西泠台的那一册,说道,“这是你西泠台的帐册,今岁西泠台花销不多,看着也简单,你就从这一册开始吧。”她一边为刘元乔讲解帐册中的各项门道,一边暗中留心刘元乔的情形,于是越留心越是心惊,刘元乔还真的是在用心学。
这可不像她原先的那个女儿。
不过荥阳王妃当下没说什么,命人在自己的书案边上给刘元乔也支了个书案,每日她处理府中事务,接见仆役,都在刘元乔在一旁看着。
如此过了七八日,这七八日里,刘元乔竟一日都未曾懈怠过,日日卯时起身,卯时三刻一准会到醒月楼,而后辰时开始看帐,不仅看帐,连年节府中各项人员调派,府外各方节礼走动也跟着一道学,时不时还给出自己的意见。
倘若放在以前,荥阳王夫妇会欣喜于么女终于洗心革面,可放在现在,他们不仅不欣慰,反而格外发愁。以前盼她自律,可真要自律起来,他们又很害怕,尤其在见过刘元乔连着三个时辰坐在书案前不曾动过一次后,这份害怕便加剧成了恐惧。
事出反常必有妖,荥阳王夫妇几乎能够确信,刘元乔定是遇到了什么才会性情大变。
“她从图勒回来就不大对劲,”荥阳王分析道,“缘由恐怕在图勒啊!”
荥阳王妃担忧得鬓发都白了好几根,“你说阿乔是不是在诓我们,她说她在图勒过得不错,或许她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才若此说的。”
“你是说燕祁王虐待她了?”荥阳王仔细回忆吉翁交代的一些事,“不能吧,燕祁王不是为了救她都跳崖了吗?”
荥阳王妃猛地看过来,“跳崖?什么跳崖?王上莫不是有事瞒着妾?!”
荥阳王自知失言,借口还有事务需要处理,便想溜,被荥阳王妃拦住了去路,“王上不是说,吉翁是在雁城寻回的阿乔吗?难道另有隐情?!”
“嘘!你小声点!”荥阳王指了指窗内,“你生怕阿乔听不见吗?!”
荥阳王妃深吸一口气,“去酿闲堂!”
在荥阳王妃的威逼利诱下,荥阳王忍不住将自己所知倒了个干净,末了,还强调,“吾就知道这么多,别的真没有了!”
荥阳王妃用目光将荥阳王上下扫视一番,“妾姑且就信了王上,”说吧转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