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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刘遂随即反应过来,“你是,同意了?”
“阿兄是认为阿乔的决定武断、衝动、轻易?”刘元乔无奈一笑,“可燕祁王在决定换婚的时候,就没有打算给阿乔第二个选择。”
燕祁会想不到如果她的父王母妃不答应,陛下会怎么为难他们吗?不,燕祁想得到,所以她才说,燕祁没有给她第二条路。
“太子阿兄,回礼阿乔很喜欢,晚膳阿乔就不用了,”刘元乔后退一步,“阿乔还得回府等待皇伯父的宣召。”
说完,刘元乔转身离开了东宫。
刘遂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刘元乔离开后,他召来暗卫,“你去替孤查一桩往事。”
刘元乔回府以后,平静地吩咐秋芃给她梳妆。
“翁主,天色都晚了。”秋芃觉得刘元乔出了东宫就变得很奇怪,可又不敢多问。
“无妨,待会儿再梳大约来不及。”刘元乔指着榻边的漆架说道,“吾要换宫装。”
“翁主要进宫?”
“是陛下宣召。”
未免夜长梦多,干武帝一定想尽快落实此事,但为免朝臣又妄加揣测,他断然不会在深夜宣召,所以范常侍一定在申时之前到。
如刘元乔所料,太阳下山以后,没过多久,范常侍就携着干武帝的口谕来了。
刘元乔登上车架。这一辆车架不久前承载她的父王入宫,父王没再回来,又承载她的母妃入宫,母妃也没回来,而今又承载着她往千秋宫去。
她会回不来吗?
她去是为顺了陛下的意,怎么会回不来。
入宣政殿的时候,干武帝正在看奏疏,仿佛不知道殿里进了人。
干武帝不停下,刘元乔便也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是一盏茶,或者一炷香,亦或是半个时辰,干武帝才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跪在殿中的刘元乔,惊讶地问,“阿乔来啦?这是跪了多久,怎么也不提醒皇伯父一声,快,快起来到皇伯父跟前来。”
刘元乔谢恩起身,缓缓挪到干武帝跟前,“阿乔是见皇伯父正在处理朝政,怕惊扰了皇伯父,这才没敢出声。”
干武帝心疼道,“你这孩子怎的如此懂事,膝上没事吧?要不要宣太医瞧瞧?”
刘元乔婉拒,“无妨的皇伯父。”
“哦,那行,”干武帝搁下笔,“皇伯父今日宣你入宫呢,是有两个事儿。”
刘元乔垂眸,乖顺地听着。
“其一呢,是你父王病了,这事儿也怪朕,朕得了一方好玉,一时兴起,就想着立刻同你父王共赏,谁知更深露重,他在来的时候染了风寒,朕才将他留在偏殿养病,又怕宫人侍奉不周,所以又请了你母妃在偏殿照顾,就是同你说一声,你啊,不要听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尽管放心。”
“宫中有太医,阿乔自是放心的。”
“嗯,这第二件事啊,朕也是才想到的,”干武帝和蔼地看着刘元乔,“这回去上林苑啊,伯父忽然发现阿乔长大了,不再是跟在阿兄阿姊后头捣乱的小孩子了,在遇到刺客的时候都能勇敢地出来保护朕的太子了,”干武帝表示自己对刘元乔英勇无畏的举动很满意,“你保护了太子,朕却还一直没有赏赐过你,那是因为朕不知道赏阿乔什么好,阿乔已然贵为公主,金银财宝,爵位封地都不缺,朕苦思冥想了这些时日,才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刘元乔适时抬起头,双眸流露出好奇。
干武帝嘴角的笑很是微妙,“在告诉你这个赏赐之前,皇伯父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刘元乔努力让自己神色看上去足够天真纯粹,“伯父,是什么呀?”
“阿乔,可有心仪的人?”干武帝慢悠悠地问。
刘元乔似乎没想到干武帝会问这个问题,她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干武帝问了什么后,双颊逐渐爬上了绯色,她连忙低下头,嗫嚅道,“皇伯父怎么问这个?没有,阿乔没有。”
她回答得娇俏又干脆,干武帝便当她害羞,连连安抚,“好好好没有,没有,那皇伯父换个问题,”于是干武帝又问,“那阿乔有没有想过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模样?”
刘元乔愈加羞涩,侧过半个身子躲开干武帝好整以暇的目光,垂首不语。
“这里只有皇伯父,没有旁人,阿乔就说一说,皇伯父保证不告诉旁人,”干武帝顿了顿,佯装威胁,“你要是不说,赏赐可就没有了!”
刘元乔半咬着唇望向干武帝,目露试探,犹自不信。
“真的没有赏赐了。”干武帝发现她不信,强调了一遍。
刘元乔犹豫再三,泄了气,“好吧,但是倘若阿乔说了,皇伯父告诉了旁人,亦或是,亦或是皇伯父的赏赐比不上阿乔的期待,阿乔可不依!”
刘元乔这略有些冒犯天子威严的话不仅没让干武帝生气,反而令他哈哈大笑,“行!若是你说了,皇伯父的赏赐却没有令你满意,那皇伯父就开了自己的私库,里面的东西随便你挑,如何?”
“好!”刘元乔兴奋地拍拍手,“皇伯父私库里可都是好东西,到时可别舍不得!”
“君无戏言!”
雁城春(二十六)
刘元乔目光闪了闪,“那阿乔就说了啊,皇伯父千万不能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她假意咳嗽两声,而后飞快张口道,“长得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