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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兄,我们赶紧出发。”刘元嘉也等不及了,他从荥阳王府消失也不知能瞒住几时,虽有蒋丞相帮忙遮掩,但是刘伉的心思谁又能摸得准。刘伉如今与疯子无异,逮谁杀谁,谁知他会不会心血来潮要灭了荥阳这一脉,毕竟荥阳一脉出自先帝与孝安皇后,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出,在太子已“死”的情形下,荥阳就是他最大的障碍。
“好,”刘遂解下身上的一枚玉佩交给刘元嘉,“你持孤的玉佩去冀州,冀州刺史是……”
“阿兄,冀州离长安太远,臣弟要去的事邕州。”刘元嘉拿出董华妍早就准备好的手书,“有董娘子的手书,加上阿兄的信物,邕州便可出兵。”
“邕州?”刘遂惊讶地问董华妍,“董家当真愿意出兵?”
“世子对臣女有救命之恩,董氏当报,”董华妍指着玉佩解释道,“这一枚玉佩,只不过是让臣女的父亲和阿兄出兵更加名正言顺而已。”
毕竟为报荥阳之恩出兵与奉太子之名勤王在意义上还是很不一样的。
“邕州愿意出兵最好不过。”刘遂说道,“那么元嘉你就去邕州调军,孤则去调晋阳军。”
商议好后,二人便立刻兵分两路出发。
“滚,都给本王滚,没用的废物,连个玉玺都找不到!”刘伉在宣政殿中大发脾气,目光阴鸷地环顾四周,所及之处的宫人都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刘伉见了越发心烦,他知道这些人不过都是表面臣服,只要他拿不到玉玺,他的皇位就名不正言不顺!
“王上,臣翻遍了禁中,根本发现不了玉玺的踪影,可臣记得,兵围禁中的那一日,并无任何人出入禁中,”刘镖笃定道,“玉玺一定就在宫中。”
“就在宫中,那你倒是将它找出来啊!”刘伉捏了捏眉心,“实在不行,你去审一审父皇。”
“王上?”刘镖可不敢揽下这一份罪责,就干武帝现在那个病入膏肓的样子,随便一审都可能一命呜呼,他可以造反,但是刘家的天子不能死在他手里,所以他必须祸水东引,仓促之间,刘镖顿时心生一计,“王上,臣以为陛下未必就知道在何处,我们那一日的行动尤为迅速,宣政殿中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采取行动。”
“你是说,玉玺在那之前就消失了?”
“王上不如查一查陛下最后一次用玉玺是何时,以此倒推那以后都有何人进出过宣政殿。”
最了解干武帝一举一动的莫过于贴身侍奉的范常侍,刘伉即可召来范常侍,再三逼问下,范常侍终于吐露出一个重要消息,他说干武帝最后一次使用印玺是在皇城事变的两日前,此后印玺放在盒中一直没有取出来过。
“那两日里,谁又来过宣政殿。”
“这……”范常侍仔细回忆一番,“除了宣政殿的宫人,就只有……”忽得,他瞳孔皱缩。
刘伉微微倾身,眼神极具压迫感,“谁?”
范常侍“噗通”跪倒在地,“梁……梁夫人……”
刘镖闻言心中一沉,怎么会只有梁夫人?那他这一招祸水东引岂不失效了?
刘镖会这么认为,是因为王皇后死前说了一句话,她说刘伉“私通庶母”,若这是真的,那么这个庶母隻可能是长了一张祸国殃民脸的梁夫人,可若真是梁夫人偷了玉玺,没道理不给刘伉,所以刘镖觉得不是梁夫人偷的。
“只有梁夫人?”刘镖问道,“常侍不妨再想想,还有没其他人?梁夫人一介女流,要玉玺做什么?”
这话说得好,几乎是明示刘伉自己没有相信王皇后死前的话。
刘伉从案几后站起来,“范常侍再想一想,本王有事先出去一趟。”
“王……”
刘伉步履匆匆,刘镖一转头,人就没了。
鸾栖殿里,梁夫人懒起未梳妆,神色恹恹地靠在榻上,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重而急,听上去就知来的人怀着怒气,且怒气不小。
脚步声到跟前,梁夫人眼皮都没抬一下,“不是才来过?又来做什么?”
刘伉走到近前,一手拽着梁夫人的胳膊,逼问道,“玉玺在哪里?”
梁夫人茫然地仰头看着刘伉,“你说什么?什么玉玺?”
刘伉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承认,眼前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心思狠毒,骗了他这么久,让他以为她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边,助他夺皇位,可他不久前才知,他苦心安插的松衡实则是她的人,宣政殿的毒酒也是她安排的,事后她还故意给他报信,说父皇已经从松衡口中得知真相,要处死他,让他先发製人,他这才兵围禁中。等到入了宫见到了父皇,他发现口径对不上,一查之下才发现她暗中的手脚。他如今被逼到了如今的绝路上,好不容易才发现她的真面目,不会再被蒙蔽,“你明明知道本王在说什么?本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交出玉玺,要么……”
“要么怎样?”梁夫人缓缓推开刘伉,“要么就杀了妾?就像杀了您的嫡母,皇后殿下那样?”
“你既知道本王杀了皇后,就老老实实将玉玺交出来,本王会信守承诺让你不用去守皇陵,在这鸾栖殿中度过余生。”刘伉重新逼近半步,“否则,本王一定会杀了你。”
梁夫人眼中没有半分恐惧之色,“哦?那你就杀吧,杀了妾,妾也不知,再说了妾要那玉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