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页
江肆一时不知道接什么,抿了抿唇低下头,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关于纳长公主为妾之事,臣是有苦衷的。”
“还望,公主可以…”
“谅解?”
慕挽辞没让她把话说完,就接了过去,更甚至站起了身怒目圆睁。
方才的大方得体,不过都是竭力压製。
每每和嘉靖侯独处的时候,慕挽辞都会觉得头痛发晕,甚至还隐隐带着恶心。
偏偏这人没有自知之明,总是往她身前凑。
“不是,不是谅解!”
“还望长公主给我一些时间,这些并非我所愿,若是长公主不信,这次去上京我便请旨,娶长公主为妻。”
“或者是,做长公主驸马。”
“本宫的驸马?”慕挽辞眼神微眯,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江肆能看感觉的出来。
她全身都在抗拒,甚至表情上还写着;你也配?
确实不配,嘉靖侯不配。
而江肆自己,是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来缓解两人关系。
若是提出解除这段关系,她不是成了羞辱又羞辱长公主之人?
韶元长公主成了边远军候嘉靖侯的妾不说,还被她给休弃了。
到时长公主脸上无光,皇上无光,整个皇族也跟着丢人。
那时江肆面对的可就不是一个长公主了。
嘉靖侯权势滔天,兵力乃越国之最,可连绵战乱,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平定乱时还好,若是让她挑起事端,这事可做不得。
谈话尬住,慕挽辞一言不发,江肆也跟着沉默。
只是也没多久,雷声大作,暴雨来袭,修缮好的棚子摇摇欲坠。
慕挽辞说话时气势虽足,但听到雷声的时候江肆明显从她的眼神里面看到了闪躲和恐惧。
还有强装镇定。
她踏前一步,想要离她近一些,以为她或许就不会怕了。
可她一动作,慕挽辞眼里的瑟缩之意更甚,不过又夹杂着某些江肆看不太懂的情绪。
“你离本宫远一点!”
慕挽辞又摆出了她冰冷一面,江肆这也才清楚,故作柔软不过就是哄着她去上京。
已经行进一半,让她放松不少。
又因着恐惧彻底的忘了伪装。
……
这些不过是江肆的以为,可事实上慕挽辞如此是因为信香。
发现自己的信香开始不受控制。
遇到江肆不过两月,这样的事情发现的越来越频繁。
雨水的味道会把信香衝散,可现在两人离的太近了。
她不想,也不能让江肆感受到她的信香。
这一幕落在江肆的眼里,微微有些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心虚,和感慨原主的不做人。
从长公主入府的那一日开始,一直都是她在面对,可还是改变纳妾这个行为,以及嘉靖候平日的风评所带来的影响。
她索性后退了几步,离慕挽辞很远。
安静的等待她平复情绪。
而这时雨却越下越大,雷电也比刚刚更要凶猛。
苏洵和知渺都担忧二人,一个举着伞而来,走到慕挽辞的身边,另一个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也替江肆撑伞。
方才两人说话没人听见,可动作还是看到了的。
此刻知渺打着伞守在慕挽辞的身边,眼神却像是刀子似的看着江肆。
苏洵就没那么多心思了,她只是瞥了一眼慕挽辞,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江肆的身上,还小心的问:“侯爷,要不要回马车上去?”
江肆转头看她,苏洵眼里的担忧之色无比真挚。
让她觉得有点可笑。
原主似乎有些魔力,能够让身边的人都如此待她。
就算做出了多么残暴自私的行为,也还是无脑追随。
最好的例子应该就是叶婵了。
虽然那些操作挺迷的,但细想之下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
原主那样怪的性子能给身边的人带来什么呢?
所以叶婵做出来的事情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这样的事情本应该很符合原主的心意,可叶婵做出来却总是快人一步,久而久之就会惹的人生厌。
那日的书信,若不是她不是原来的嘉靖候,那么叶婵可就立功了。
梦境之中便是如此,叶婵还得到了原主的夸奖,反倒是面前的苏洵,因为沉默寡言,刻板固执,一直得不到原主的欢心,只有一些非她不可的事情上,原主会用到她。
可这也不妨碍,苏洵的忠心,以及担忧。
就好比现在,更应该得到关注的人不应该是长公主吗?
她非但冷漠,甚至担忧的眼神还以为是慕挽辞对她做了什么。
“先送长公主和知渺回去。”刚刚的不愉快江肆是记下了的,不过却觉得自己远离这一点就好,护送这种事情,多半不会拒绝吧?
可她低估了此刻的慕挽辞。
丝毫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不必,马车不远。”简短冷漠,长公主又恢復了最初的样子。
江肆也没想再往前凑,甚至还在心里吐槽了她一句:没了价值,翻脸无情。
接过苏洵送来的伞,江肆迈出两步往棚子外面走,嘴上还说着:“哦好。”
也挺冷漠的。
不过慕挽辞不会觉得,她满心都是期待着江肆赶紧带着她手下的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