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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挽辞又说:“你我相处,只要你不冒犯到我,随意便好。”
“哦。”江肆干巴巴的回答,却怎么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想不出来。
她点点头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却是反应过来,她为何要这般着急的跟慕挽辞解释?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几步之远,江肆想了许多,倒是想明白了,她是不想背锅的,而且骨子里那执拗的劲儿上来,非要和慕挽辞说清楚才行:“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旁人说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说了,心里痛快了许多,也不管慕挽辞如何想,信几分。
转身跑到了门口,翻身上马,干净利落,而且速度极快。
快到看着她离去的知渺都看出了幻影。
直到马蹄声渐去,知渺才回过神来去到慕挽辞的身边:“殿下,你有没有怎么样?”
她那一副关切的样子让慕挽辞失笑,宠溺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方才你都看着,还问什么?”
“奴婢…奴婢不是关系则乱吗?”知渺也觉得问的不对,可还是忍不住对慕挽辞撒娇。
毕竟长公主殿下自成年后少有跟她这样的时刻,她分外珍惜。
………
在院门之中不好说话,等主仆二人回到安排的住所时,知渺才大着胆子问询:“殿下,你真的相信嘉靖侯不认识那个小倌儿吗?”
“信。”
“为何?”
这到是让知渺不解,从进入侯府之前慕挽辞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哪里像是会信嘉靖侯了?
就是入侯府之后也不像,可为何会去了一次上京就信了?
不过慕挽辞没急着回答她,而是让她把茶具摆好。
慕挽辞是被先帝按照干元培养的,所以很多坤泽该会的都不喜欢,唯独茶艺,干元坤泽皆可。
她净手时,方才回答知渺的问题:“嘉靖侯看到那人时,脸上的厌恶之情不像是作假。”
“且我也与她也说了实情,只要不冒犯到我,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公主…”知渺听懂了,可还是忍不住的替慕挽辞感到委屈。
“北境天寒,去帮我取些红茶。”
知渺有时情感丰富的让慕挽辞头疼,她不接话,而是吩咐知渺:“去帮我取些普洱茶。”
“喏。”知渺更是委屈的应声,提着裙摆起身去拿茶叶。
身为坤泽,尤其是慕挽辞这等身份尊贵的坤泽,生活其实是很无趣的。
身处皇宫时如此,身处北境亦是如此。
小住三日,皆是如此。
只是在夜晚时,慕挽辞总是会做噩梦,连着三日还都是相同的梦境。
梦中仿佛是在清漪殿,可陈设却全然不同,除了一张床之外整个宫殿都是空荡荡的,心臟和后颈也是传来阵阵的刺痛感,让慕挽辞在梦中惊醒过来。
每次惊醒的时间都在寅时,她一醒过来,知渺就从隔壁过来,担忧的问她:“殿下,您又做噩梦了?”
回应她的是慕挽辞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知渺见她如此,吓的又想要去喊人:“殿下,您…我去把卫念叫来吧。”
前两日知渺就有心把慕挽辞的随身女医卫念找来,可偏偏慕挽辞觉得无碍,便不让她叫。
今日她看着慕挽辞苍白的脸,无论如何也得把人找来。
说去就去,慕挽辞这次并没有再拦着她。
因为她确实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浑身酸软无力不说,后颈也火辣辣的疼,特别像是在雨露期,可她又十分清楚,并不是在雨露期。
卫念住并不算远,而且她向来是和衣而眠,被知渺轻喊了几声就起身跟着一起到了慕挽辞的住所。
此刻的慕挽辞知渺走的时候还要难受,浑身冒着虚汗,瘫软在床上没力气了。
卫念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床边。
她是中庸,又是随身女医,没有旁的那么讲究,直接搭在了慕挽辞的手腕上,为她诊脉。
知渺在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叨扰了她。
可久了,她也瞧出不一般来,卫念半月一次就会被慕挽辞例行诊脉,上次诊脉还是在从上京出发的前一日,慕挽辞身体并无大碍,诊脉的时间也没有这么久。
知渺虽急,可也还是等她把手放下之后才开口问:“卫念,殿下如何?”
卫念皱着眉,看了看慕挽辞,又看了看知渺,突然跪在床榻前:“长公主赎罪,卫念才疏学浅,并未…”
“并未诊出长公主中的是何毒药。”
“毒药…?”
“毒药?!”
前一句是慕挽辞虚弱的声音,后一句是知渺惊惧恐慌的声音。
怎么就会中毒了呢?
“公主,我去…我去找蓝军医再来看看。”
知渺慌不择路,转头时撞到了门框上摔在地上,还是卫念起身扶起她来:“你陪着长公主,我去找蓝军医。”
慕挽辞一行人住的地方是太守府内院,而蓝韶则是跟留下的将士们一同住在外院,卫念虽然没有慌不择路,但也确实不甚熟悉,再加上天黑,一路小跑过去用了一刻钟,到蓝韶门前的时候天色正微微发亮。
“蓝军医。”卫念敲了敲门,轻声的喊着她。
蓝韶睡得浅,只是这么轻轻一喊她便坐了起来,之后就听卫念说:“蓝军医,我家公主身体不适,还劳烦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