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页
车夫见她发问,便也直言:“蓝医师是从氺城之外过来,应该还不知道吧,越国已经不在是越国了。”
“如今,在这上京做主的人变成了原先的那个靖远侯,北境杀神,江肆!”
车夫说起江肆的时候,全是不满之意,蓝韶十分不解,却笑着发问:“江肆…北境杀神有何不好?”
“不好?她又哪里是好…唉!”车夫本很是性情的想要说上几句,可是看到路上的官兵却闭了嘴。
帮着把蓝韶东西放到客栈才说:“陶狗霸道,其家族子弟也都是横着走,要说起来百姓本该谢谢这位杀神的。”
“可若不是当年这位杀神屈辱长公主,何至于被…上京被霍霍成这副样子!”
车夫还在愤愤而谈,蓝韶却一句听不下去,直到他话锋一转,车夫提到慕泽晟:“新年伊始,便是那位曾经的越国皇帝的死期,蓝医师若是到了上京,可以去瞧瞧!”
朝代更迭,无论怎么样始终都会有人不满,车夫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怕是这样想的人也不在少数。
慕挽辞当年若是没有入嘉靖侯府为妾,以她摄政长公主的身份慕泽晟说不定会做出什么。
陶遵也还是会拿捏住他的软肋,霸道横行。
而推翻越国,就算不是今日的江肆,也可能会是南凉,或者是西陲,甚至是慕舒阳一举耳反都有可能。
论错都有,可生活在这个时代,什么才是完全对的呢?
迈过新年的坎,蓝韶才彻底到了上京,辞别了车夫,一个人在上京城中闲逛。
上次来上京时,与现在已经是大不相同,季节不同,百姓心情不同,守城的将士也是不同。
这一路,她特意未与靖远军的任何一个人联系,便是想要亲眼看看这些。
看到后,她便想了办法递了封书信给苏洵,之后便在客栈等她。
从清晨等到夜半时分,她才等来了苏洵。
外面又开始下雪,苏洵风尘仆仆的来,身后还跟着叶婵一起。
叶婵对她向来有微词,今日见到她也还是一样。
一路陪着江肆从中原打到上京,蓝韶可一直未陪在身边,叶婵看她时有些趾高气昂,倒也没什么。
蓝韶不理她,隻与苏洵说话:“江肆呢?我有话要亲口与她说。”
“王爷繁忙…”
“蓝韶,你留在东海不归,到底是把那位长公主当主子,还是把王爷当主子?”
苏洵没挡住叶婵,开口便是嘲讽蓝韶,蓝韶见怪不怪,眼睛看着苏洵问:“我现在能见她吗?”
蓝韶也曾想过,是不是入了京,会不会就有什么东西变了,所以她什么准备都做好了。
江肆不会不见她,却可能会有更重要的事情。
“王爷确实繁忙,所以先让我过来接你到宫中,那些琐碎的事情,可能你要等个一时半刻。”
“无妨。”
蓝韶执着于亲口告诉江肆,慕挽辞的情况,却在走到上京的这一路上有了变化。
现在隻需提一提慕挽辞这个人,就知道她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了。
到达宫中,蓝韶与苏洵在一块等待,叶婵过去通报。
不久后,门被从外面推开,江肆迎着风雪赶了过来。
见到蓝韶她的情绪要比谁都激动一些,笑着问她:“你过来为何不早点说?让苏洵去接应你一下!”
“你的那些瓶瓶罐罐可都够沉的!”
蓝韶也笑,见江肆的样子也十分开心。
饭菜都是有北境特色,有江肆在,叶婵的情绪也收敛了许多。
这一路的见闻,让蓝韶颇为感慨,喝了一杯便说:“车夫不曾骗我,上京果然繁华。”
叶婵撇了她一眼,苏洵沉默不语,隻有江肆笑着说:“你又不是没来过?”
“上京一直如此,反倒是因为战乱还破败了些,哪就繁华了?”
“可能是我在东海待的久了。”
“那里气候适宜,王爷走的这半年…”蓝韶隻是试探性的开口,便见江肆脸色沉了下去。
她不该再提了。
蓝韶抿嘴笑了笑,继续拿起酒杯,坐在对面的叶婵便突然开口:“果然是把那位当主子了。”
蓝韶不接茬,唇边的酒一饮而尽。
她知道,江肆会开口的。
果然,杯子落下就见江肆站起了身,扯着叶婵的领子吼道:“上京待的久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我…王爷…属下并无他意。”她求助的看了看苏洵,苏洵隻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领子被扯的越来越近,叶婵眼睛都有些充血了,江肆的手也没松开。
最后她心一横,把心中不满全部说出来:“慕泽晟那个狗贼,一天到晚叫唤着要见长公主,说是有长公主在所以您不敢把她怎么样,还说您不守诺言,以当初送长公主到北境为由而要挟您…”
她越说越过分,就连苏洵都看不下去,过去直接打了她一拳。
“王爷和殿下的事情,岂是你能妄议的?”
蓝韶也跟着站起了身,冷冷的看着三人,也当真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