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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阿越。
失而復得的阿越,生怕再次失去了。
该去的地方都去了,唯独还剩下一个地方…
慕挽辞隻思索了一瞬,便往城东而去,那里是幸城新都。
这里的恢弘程度比上京更甚,宫外高墙层迭,据说最远的一道靖远门到御门需要步行一个时辰,防卫极严。
而慕挽辞想要进去,并不容易。
她也不信,阿越会跑到哪里去,可是…她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
除非阿越被…
她不敢再想下去,尽管脸色苍白的很,慕挽辞还是坚持往东走。
临近新都不远时,慕挽辞才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向高墙…
“殿下!”
再次往前踏去的时候,身边传来的廖洋的声音。
慕挽辞下意识的露出笑容,以为阿越会在廖洋的身边,却没想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殿下…”
“阿越呢?”慕挽辞打断道,眼神还是不敢相信的往外面看切。
廖洋低了低头,沉默半响才说:“小主子,被人带进宫门了。”
“被谁?!”慕挽辞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她衝到的廖洋的身前大声问道,甚至着急的抓住了廖洋的衣襟。
力道之大,完全不像是一个坤泽该有的力气。
廖洋清楚慕挽辞心中多急,可她…无法确定那人是谁,而且新都城门犹如铜墙铁壁,她很可能是有去无回,九死一生,更别说是有把握带阿越出来。
可身为书院特使,是慕挽辞身边战斗力最强的存在,她不去,更没有人能为慕挽辞分忧了。
“殿下,少主还小,进到里面去多有可能是…”
虽然越国已破,叫慕挽辞殿下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尊称,可身为紫雾书院的主人,慕挽辞的性命却是比越国长公主还要尊贵的存在,而阿越身为少主,有些话她实在是无法说出口。
但知道了阿越去处的慕挽辞比她想象的还要冷静,看着新都城门,直言开口:“内侍,我清楚的。”
“上京皇宫中许多内侍,就是在阿越这个年纪被卖进宫中。”
慕挽辞自小生长在皇宫之中,怎么会不了解这些内情呢?
进入宫中后,小内侍会长期服用一种药物,让人几乎不会分化成干元,多数都是分化成中庸,只有本该是坤泽的人能够安然无恙,若是几个命不好的分化成干元,等待的就是发配出宫,可能是皇陵,也可能是行宫之中。
可因为长期服药,就算是分化成干元也不会是个正常干元,性格体态都有变化,甚至信香也几乎没有,所以更多的是成为权贵的玩物。
“廖洋,我要进宫。”
“阿越…阿越不可以成为内侍。”
“殿下…”廖洋看着她发红的眼眶,轻声的喊了一句。
慕挽辞回头看她,眼前是模糊的一片。
她又哭了。
这几个月…
不,是走上寻找江肆的路上之后,她经常会在没人的时候哭,有时是因为找不到江肆,怕她死了,有时是内疚自己扔下阿越和阿梧。
起初并没有感觉,时间久了她发现哭过之后,眼前总是会变的十分模糊。
她看不太清楚廖洋的表情,但清楚的听到了她说的话:“殿下,属下先进宫查探一下情况,找到少主。”
身为暗使,廖洋的轻功了得,就算新都再是铜墙铁壁,也可以来去自如。
只是若带上阿越,必然会冒险一些。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愿意慕挽辞为此涉险。
阿越对慕挽辞来说异常重要,可对廖洋来说,比不上慕挽辞的万分之一。
再有就是,慕挽辞此行必然没她的速度快,虽然说出来有些大不敬,廖洋还是要说:“殿下,您若想要进宫,属下清楚并非难事,可宫中之人没有一个知道少主的身份,耽搁下来那便…”
此话正中慕挽辞的心尖,她表情微变,嘱咐道:“小心行事。”
“好。”廖洋应下声来,又指挥着身后的两位特使保护在慕挽辞的身侧,才进入宫门当中。
本以为的铜墙铁壁,在进入时却十分容易。
廖洋下了城墙左右看了看,打晕一个内侍换上衣服,探听了许久,才知道今日寅时会给刚刚入宫的小内侍们第一次灌药。
廖洋看了看时间,是来得及的,便直奔内廷阁。
一路躲着禁军到达内廷阁谎报了首领内侍的话,才把一众刚刚入宫的小孩带走。
人群里,确有阿越。
她眼睛通红,明显是哭过的样子,但也知道哭没有,便安安稳稳的跟在后面,没注意带走她的人就是廖洋。
直到快到外廷时,廖洋看到了一个躲避不及的人。
此人正是苏洵曾经的副将,如今的禁军统领裘寒。
议政殿上,江肆穿着一身玄色锦袍,手中拿着待嫁新娘名册正在与苏洵吐槽。
她离开了有一年之久,本以为回来时不会那么顺利,却没想苏洵和叶婵把幸城护的好好的,新都即成,江肆也怕打草惊蛇,攻下西陲几座城池之后,便班师回朝。
她一切如常,对慕舒阳论功行赏,犒劳将士,对南宫媗也是如此,甚至如愿的把她放到了此次待嫁新娘的名单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