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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婚服还在製作中,时间上压根就来不及。
就算来得及,朝中大臣们也都清楚大后日才是婚期,临时更改,江肆九五之尊的威严往哪里放。
所以慕挽辞不同意,垂着眼说:“你再胡闹,就别搂着我。”
“额…”江肆挠了挠头,知道自己确实是衝动了。
就不说她们的婚宴提前不提前,出征西陲的事情也还没定好,她也没时间分下神来,说不定急匆匆之下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见她沉默,慕挽辞知道她冷静了,便催她:“回去睡吧,已经子时了。”
“哦,好。”
江肆答应的快,慕挽辞却见她没有任何的动作,轻轻推她,却听她说:“就在这睡吧,想抱着你。”
“阿越和阿梧太碍事了。”动作迅速的这点江肆是改不了了,她说完也不等慕挽辞如何回应,便三两下去床榻旁把她的那床被子拿来。
如今正是秋季算不得冷,而且江肆的身体很热,裹在一个被子里,也暖和的很。
慕挽辞便没拒绝,顺从的躺进了她的怀里。
大婚当日,幸京城内十里的红装,马车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百姓欢呼。
江肆颇有心思,路旁的商铺堆满了数不尽的花朵,只可惜慕挽辞如今披着红盖头,不敢轻易动作。
江肆骑马到了她的身边,声音嘈杂也不怕旁人听得到便说:“挽辞,你看路旁。”
她是不在意什么盖头掀起来有什么的,可慕挽辞在意,声音她只能透过缝隙看到那些鲜红的花朵。
江肆之前暗示过她,路上的时候可以掀起盖头,不打紧的。
可她不行,隻敢这样小心翼翼的偷看。
从天色不亮便开始装扮,慕挽辞在意自己今日的打扮,不想破坏了这份习俗。
江肆见她没吭声,也不再言语,她知道慕挽辞会想着办法看到。
就像昨晚,她跟慕挽辞熬过子时,一起幻想今日的场景。
她期待,慕挽辞自然也期待。
而且江肆还放弃了原本那些皇帝娶亲的习俗,让皇后一人进宫,而是她们一同在城内绕一圈。
城楼,树上挂满的无数红绸带,隔着几米远就有靖远军的京市守卫,人群络绎不绝,也都是想要见识皇帝娶亲。
江肆比那些帝王大方,大喜的日子自然要让人看得清楚一些。
又策马紧跟在慕挽辞的身边,与她一同入宫门,一同叩拜皇天后土,妻妻对拜。
礼数繁琐至极,结束时已经快要日落西山,江肆才和慕挽辞回到清明殿。
她是皇上,没人敢闹洞房,可喝喜酒的环节少不了,尤其是这群人都是跟着江肆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到了清明殿,江肆放下彩绸,与慕挽辞坐在一起,掀了盖头,喝了交杯,把人都赶走了,才亲手卸下了她这一身琐碎后。
然后蹭着她的脸颊依恋的说:“我不多喝,很快就回来。”
“累了你便先睡,不必等我。”
有些礼节江肆觉得能省就省,没必要太累着自己,但慕挽辞不肯,她咬着唇摇头:“我等你回来。”
固执又粘人。
江肆轻笑一声说道:“那我再早一点回来!”
慕挽辞轻点头,然后便催着她快去,江肆应下声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酒宴设在议政殿前,朝臣们见江肆来了,一些拘谨,一些热情的要命,拉着江肆入座。
其中一人是越发膀大腰圆的程璞,他守卫边境淮城多年,除了前两年因为战事见过江肆外,一直便也没见过。
上次见面,是程璞成婚,今日他还特意带着自己妻女一同过来。
拉着她的胳膊豪放的说:“陛下,今日这酒属下要敬第一杯!”
江肆没来的时候,苏洵为他引荐了许多朝臣,又和靖远军的旧识喝了不少,这会儿已经是喝的脸红脖子粗了,苏洵见他如此有心拦着,蓝韶却挡在她的身前。
最后程璞还是在许多文臣惊愕的眼神中,拉着江肆同饮了第一杯酒。
“程璞,这么多年,辛苦了。”
“不辛苦!我在淮城成天除了练兵就是吃喝睡,哪有你们辛苦啊!”
程璞说的真心实感,倒是让江肆等人心中唏嘘。
从北境一路打过来,阶段性胜利不少,可迈出去第一步却是最难的,那些年虽与南凉同盟,可也架不住对方虎视眈眈,若是没有程璞在后方守着,他们怎么放得了心直入中原?
有心的将才,怎么会迷恋温柔乡呢?
程璞这些年,确实是他们没有过的枯燥。
不过,好在那些都过去了。
“淮城离幸京也算不得远,程璞,往后每年我们都要聚几次,从北境出来的人,我…”江肆的声音不大却有些哽咽。
这些话就是说给身边这几人听的。
如今的文臣武将不能说不重要,北靖国的治理建设少不得他们。
可谁也没有,从北境之地陪着她出生入死的这几人重要。
“哎呦,喝酒喝酒!陛下你今日大喜,程璞不醉不归!”程璞说完一大碗酒便仰头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