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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轻笑道:“做他人身下玩物也可以?”
李子想也没想,飞快点头。李长安哈哈大笑,转头对看傻眼的屈斐斐道:“你瞧,这丫头比你觉悟高。”
屈斐斐愤懑垂眸,小声骂了一句,“废物!”
少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李长安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一脚踹开了她,面无表情道:“咱们有言在先,是你自己走出去,还是我帮你滚出去?”
少女顺势仰面倒在地上,哭的更加撼天动地,李长安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道:“你再哭大声点儿,最好把那帮兵匪都招回来。”
听闻此言,少女李子瞬时闭了嘴,挂满泪珠的双眼忽闪忽闪看着李长安。就在李长安打定主意,将动未动之时,李子忽然抬手指着她,大声道:“你若将我丢出去,我就坐在门口哭,把那些畜牲都招来了才好,到时我就说你与我是一伙儿的!”
李长安双手拢袖,眯眼笑道:“哟呵,还敢威胁我?”
李子干脆双目一闭,两腿一伸,一副铁了心抵死不从的无赖模样。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屈斐斐谈不上有如何看好戏的心情,隻巴不得李长安将这小混蛋扔出门去,能招来那伙兵匪是最好,如此一来,李长安就没空闲功夫再顾及她了。
念及此,屈斐斐趁热打铁道:“奉劝客官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在流沙城里,瓦岗军本就不是好惹的。”
屈斐斐显然未曾听闻过李长安的名头,可打小就听着村里那些毛头小子吹嘘李长安风光事迹长大的少女就不一样了,莫说一个瓦岗军,就是把全流沙城的地痞流匪都聚集起来,估摸也就李长安一剑的事。这么粗的大腿根子她不舍命抱紧了,还能指望什么?今日不论说什么她都绝不会踏出这间屋子半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也甭管那勾栏的婆娘安的什么阴险心思,莫说张张嘴皮子,就是动起拳脚来她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李长安诧异的看了屈斐斐一眼,神情中透着刮目相看的意味,啧啧
道:“原以为你会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帮这丫头说两句好话,瞧不出来你反倒落井下石了一把,不过你说的倒也在理,倒不是我惹不起那帮兵匪,只是杀鸡用宰牛刀,实在小题大做,何况我与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平白无故淌这趟浑水?”
屈斐斐冷笑一声,道:“同病相怜?花栏坞里比她可怜的女子多了去了。”
李子腾的坐起身,怒瞪着屈斐斐,骂道:“你!蛇蝎进肚子,最毒妇人心!”
谁知屈斐斐不为所动,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声,道:“勾栏里好歹做的是明面儿上的营生,哪像你们,成日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李子唰的站起身,指着她的鼻子尖骂道:“血口喷人,你哪隻狗眼睛瞧见了!?”
屈斐斐纹丝不动,笑意更冷,“怎么?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嘴长在我身上,你管得着嘛?”
李子一张花脸气的面目狰狞,撸起袖子,一步上前。
屈斐斐缓缓站起身,轻蔑道:“不仅不让说,还要动手打人?”
李子一把拽过屈斐斐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羞辱我可以,但不许往李老叔身上泼脏水!”
李长安眯着眼,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争锋相对,但见李子的小拳头在空中悬了半晌,仍是不见动手,不由得出声道:“打呀,打的她满地找牙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二人扭头齐刷刷的看向李长安,呆愣了片刻,又不约而同的望向对方。隻一瞬,李子便落了下风,屈斐斐冷不丁的伸手推了她一把,便将她推倒在地。
李长安惋惜道:“这就不打了?”
屈斐斐坐到矮桌前,替李长安斟满了酒,低声道:“留她一命,今夜我便不走了,也无需你多付银两。”
正爬起身的李子身形一顿,而后跪坐垂头,默不吭声。
李长安勾了勾嘴角,走到矮桌前坐下,饮了一杯酒,才道:“你可盘算的好,这丫头是走是留都与你有益,走了惹我一身腥无暇顾及你,留下来,我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对你做什么,是也不是?”
屈斐斐微微垂着头,默然续上酒。
李子忽然想起方才闯入时的春景,不由得把头垂的更低。纵然她不曾亲眼见过李长安,但仅凭好女风这一点,她便能笃定眼前这举止洒脱不羁的女子必定是如假包换的春秋女魔头。一时间,也不知该喜该忧。眼下小命是勉强保住了,往后的日子该如何?招惹上一个女魔头可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准刚出狼群又入虎穴。
但有仇,就得报。
不说对的起天地良心,总得对得起救命之恩的李老叔。倘若这点道理都不懂,人生在世,还有什么念想可图?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少女李子的心底悄然萌生。
忽然一隻鸭腿摔在了李子的跟前,李子抬头看去,就见李长安正对屈斐斐吩咐道:“叫人上一桶热汤,这小乞丐臭不可闻,扰了我的酒兴。”
这回屈斐斐倒没刁难的心思,依言照做。
穿着屈斐斐的旧衣裳,从屏风后走出的少女终于有了人样。李长安上下打量了一
眼,打趣道:“模样倒是不差,我看你不如就留在这里,与她做姐妹,日后也有个照应。就你二人那阵仗,一般客人估摸不敢胡来。”
屈斐斐收回目光,不咸不淡的道了句:“若真留下来,那才真是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