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页
快走……
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在她眼中变得扭曲模糊，仿佛虚幻的影子般晃动着。她时而疾步前行，时而停顿下来抱头呻吟。
痛苦的烧灼感袭击大脑，她与身体对抗，企图消散疼痛。
……
白月明虚弱地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她眼底泛着湿润泪滴：“杜苏……保佑我……”
“在这边！”深巷口跑来几个女人，她们见白月明倒在地上连忙大喊。
汗水浸润额角发丝，似乎在与她内心的不安相挥应。
她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往深巷拐角逃离。
左侧连通街道的巷子边上挂着几排消防逃生梯，她抓着护栏几乎是衝到了房子最顶上。
爬到楼顶她的力气全无，她靠在水塔边上打开朋友圈发了一条求救动态。
她借着即将消散的意识聆听着下方的追逐声。
她们跑过楼下巷口衝到街道上，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人呢？跑哪去了？”
“找找看！”
“乌千金吩咐过了，必须找到。”
漆黑夜空不留光线，冰冷的凌晨一点点消耗着白月明的意识。她大口喘气，眼前事物更加朦胧迷幻。
终于……走了。
——
乌胭女士喝完鸡尾酒便踩着高跟鞋一点点走出拉垃酒吧。她神色悠扬，一副清傲模样。
卷卷秀发之下，那股阴绿色的瞳孔在夜里暗暗发光。
白月明……别想跑……
我来找你玩咯~
——
叮叮叮……
手机铃声赫然响起！
虚弱的白月明心中警钟敲响，她一把关上音量——扶着天台逃窜。
“在上面！”
绝望地踩踏声此起彼伏，她们从底下消防梯上来，携带着沉重的气息和无尽的恐惧攀上楼房。
它是一股令人窒息的阴郁——想要包围囚禁住白月明。
绝望的晨风扭曲了建筑物的轮廓，让一切都变得朦胧而迷离。在这风中，白月明仿佛迷失了方向——无法找到离开的路。
脑中运作的一根筋在一点点抽离，白月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两个人的合照，脸上是惨然笑容。
“杜苏，我能撑过去吗？你会不会讨厌我？”
咚！
她意识消散，整个人如一滩软泥倒在水泥地面。
……
一分钟后。
“在这！”带头女人瞥见倒在地上的白月明，连忙号召其他部下聚集。
两个下属撑起昏迷的白月明肩膀，把她架起：“把乌小姐喊来吧。”
——
噔……噔……噔……
高跟鞋在铁质消防梯上移动，一股迷人的香气从底下飘卷空中。
乌胭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上楼顶，她的下属低头示意着她：“找到了。”
“白月明……”
她看着昏迷的白月明狡黠一笑，那双涂满釉彩的指甲轻轻触摸着气色全无的白月明：“我说了，不要和我死磕到底嘛，没用的，我的——掌中之物。”
乌胭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转过身走下楼梯。
“带走吧，就在拉拉酒店解决。”
我们做个赌注吧
白月明在昏迷间做了一个梦。
梦里，杜苏穿着中学校服背对着她。
“月明……你要背叛我么？”她侧过脸，仅存于记忆里的熟悉脸庞——勾画的栩栩如生。
白月明站起身子：“苏苏……我没有！”
杜苏拉过白月明，一抹柔和的春风从她的背后吹来。
卷卷碎发漂流在白色梦境之间，白月明盯着那双知性温柔的脸庞愣愣开口：“我没有……”
她想摸一摸杜苏的脸颊——那个隻存在于记忆里的脸颊。
但她不敢！她不敢再触碰那仅存于心里的女生——怕杜苏消失掉。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苏苏……”
“是忘记了么？”
白月明摇头：“我到死也记得，就是这破烂誓言毁了你的一生！本就应该是我承担的罪行，不应该由你……”
杜苏微微一笑：“怎么会呢月明，没有人是错的，也没有人是对的。”
“月明，那天晚上我们的约定是什么？”
白月明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等你出来……就在我毕业后结婚。”
又一阵风吹拂着白月明，带着青春时期芒果树的清香一点点唤醒着白月明。
她闭着眼，脑海里飘过一幕又一幕的记忆。
从她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开始，回忆如同海流——飞速退却。
“白月明，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来自八年前的一个夏天，穿着t恤的杜苏侧着头，笑盈盈地看向白月明。
本是压抑的内心被她的笑容揭开，白月明抬头：“我喜欢杜苏！”
“好啊月明，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惨白光芒中，杜苏的笑颜晕开温度。
白月明感觉什么要消失，她下意识地抓住杜苏的手：“再让我握一次好吗？”
砰！
梦境如同一面镜子，破碎折迭成多个，飘散至虚无之中。
杜苏……
……
沉浸在昏迷的白月明惊醒，她缓缓地张开了双眼，暗淡的光线渗透进她眼中，让她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