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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秋嘴角的笑意扩大几分,低声不知道是对初寒还是在对自己说:“要为我庆祝啊。”
初寒的视线在空白的纸背逡巡几回,然后打开了那张纸。
从上到下仔细看过一遍之后,她又把纸合上了。
她想把诊断书递回去,但江辞秋看起来却不是很想接。
“怎么样,是不是该为本小姐庆祝?”
初寒说:“嗯,恭喜你没有病。”
“你好像在骂我。”
“没有,是在为你庆祝。”
江辞秋说:“一点都不真诚。”
初寒反问:“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真诚?”
“至少……一顿大餐,一个大蛋糕,还有,一个拥抱。”
初寒看着她的脸,缓缓道:“你想要我给你这些?”
江辞秋像是要哭了,语调迟钝低缓:“给不了?”
面对着她的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扯了一个笑,弯身把诊断书放在了茶几上,然后面朝江辞秋张开手臂。
她说:“我只能给你一个拥抱,你要……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江辞秋已经扑进了她的怀里,双手紧紧环绕着她的腰身,眼睛埋在她的锁骨里。
像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想要把自己蜷缩进她的身体里。
初寒被撞得摇晃了下,轻声道:“哦,你要啊。”
又停顿了好几秒,她才收回了手臂,左手垂在身侧,右手抬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胛骨的位置。
女人慢慢弯出一个笑,游刃有余的、轻松的笑。
无心理疾病,受尽宠爱的江家大小姐不找家人却来找自己寻求安慰……
这江家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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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枳提着行李箱按照手机上发过来的定位寻到了一座高檔小区。
守在门口的人东张西望,刘海挑染了金色,吊儿郎当地朝她走过来。
余枳抿了抿唇,轻声问道:“你是裴缘吗?”
男人笑了下:“诶是我,嫂子我来帮你提行李。”
然后不由分说地半抢过她手上的行李箱,带着她往小区里面走。
身为江晚鹤唯一的死党,裴缘自然知道江晚鹤有个白月光。
也知道那个白月光在高考后就出国了。
甚至还知道那个白月光叫初寒。
但他觉得自己这哥们儿是真怂,连表白都没有就盯着人家背影看。
什么高岭之花,女人不都那样嘛,只要多哄哄,多依着她一点,再给她看看自己的钱、车和房子,那什么样的女人不是信手拈来。
但江晚鹤那怂货就执着于一个女人,就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也是奇葩。
虽然裴缘不屑这样的做法,但毕竟是他的好哥们儿,他还是挺的。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找了个替身,一开始在夏新会馆见到这女人的时候,再昏暗杂乱的光线下,她的身影确实有七分像初寒。
但离开那种环境之后,裴缘却觉得两个人的差别大得不得了,气质简直就是各奔东西,一点都不像。
可兄弟喜欢,裴缘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反正到最后也是被抛弃的主儿。
想到这里,他回头眼底含着揶揄之色快速扫了眼余枳。
余枳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嗯,晚上看不清的时候是挺像的。
裴缘在心底评价这么一句,然后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喂,兄弟,我接到人了啊,这就带去你的新家。”
“你搬出来的时候你那个死妹妹有没有强烈阻止啊?要我说,你就是给她惯的,她到底是要嫁人的,你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狠一点。反正最后江家迟早是你的……”
裴缘认定是江晚鹤,也不在意身后被他认为是随时会被踹掉的女人,所以说起话来肆无忌惮。
他独自说了半天,终于发现对面的人安静得有点过分了。
他抬起手机想看看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按到了挂断,但还没拿离耳边,就听到了对面沉沉的男声。
“裴缘,我说了几遍让你不准和江晚鹤玩了,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再熟悉不过的男声。
裴缘睁大眼睛,往通话界面上一看,上面赫然显示着——哥。
这家的主人
明了了通话对象之后,他试图狡辩:“不、不不是的哥……”
但是对面的人压根儿不听他的,用着明是威胁暗是命令的语气:“我还有半个小时到家,希望我回去的时候能看到你,不然……”
“不、不是!”裴缘被吓得站住了脚,在原地急得就要跳起来,“哥你不是在国外开音乐会吗,我记得你还要两天才开完啊。”
“我就知道你一点就不关心家里的事,你有多久没有回去了?”
裴缘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还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他连忙打断自家大哥,求饶道:“哥、哥,我这就回去,你别生气!家里还指着你呢。”
电话那边正坐在商务车里的裴颂用手指抵着下巴,听到对面的男生急急地和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然后开始往外跑。
边跑还边说:“哥、哥,我现在就回去了,你别生气。你才回来可以在外面转转,不用急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