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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江辞秋问。
“然后,我们在那里被关了一个多星期,江家人不敢报警,因为绑架我们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们说杀人是真的敢杀的。”
“他们也雇了人暗中调查,而我们在那个星期内一直被关着,一天吃一顿,喝一点水,被救出去的意识已经模糊得不行了。”
江辞秋眉眼一凝:“没了?”
江晚鹤说:“没了。”
“呵,骗人骗得真熟练,你当什么总经理啊,骗子才是你的老本行吧。”
江晚鹤睁开眼:“你什么意思?”
江辞秋从床位绕回椅子边,就站着,没坐下。
“你再想想,真的只是你说的这样吗?还是,这十多年你骗自己骗得连你都信了?过程呢?我们并不是被他们找到的,我也不是被他们救下的。”
“因为……”江辞秋垂了下眼,“他们都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目标(下)
“……哈,还真是。”病床上的男人无声地笑起来,“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江辞秋懒得搭理他,也不想去理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冷冷道:“别胡说八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了。”
他重重呼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冰冷的空气清醒一下他的思维。
“不全是假的,我们是被关在一起一个星期,但是……”他突然笑起来,发出一种破布漏风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皱眉,“但是那个废弃仓库有个地下室,在他们找过来的前一天,你就被关进去了。”
“是那帮绑匪留的后手,他们和交易的人断了联系,知道被放弃了,所以赌了赌。”
“哈哈……他们赌对了,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对付一帮退役军人。”
说到这里,江晚鹤嘴角挂笑地停顿下来。
“想起来了吗江辞秋,接下来的事。”
江辞秋面无表情,她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听他说这些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人。
看他愉悦的表情,江辞秋受的苦应当不小。
初寒突然抬腿走了过来,边走边拧开一直捏在手里的矿泉水瓶盖。
这矿泉水是她们方才在外面办手续时初寒买的,买了却一口都没喝。
当时江辞秋还觉得奇怪呢,为什么买了水却不喝,问她要却又被塞了一瓶新的。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
水面上倾倒而下,江晚鹤躲闪不及被灌了一脸,呛到了鼻子不停咳嗽。
咳得整个病床都在发抖。
初寒冷着脸抖了抖矿泉水瓶,瓶口滴下几滴水珠,她这才把瓶身拍瘪,拧上了瓶盖。
冷声说:“再拐弯抹角,把你舌头给你烫卷。”
江辞秋愣了下,随后笑起来,眼角眉梢都带上笑意,她朝初寒挥挥手,示意她过去。
初寒看样子还想把矿泉水瓶丢他身上的,但最后也只是扔进了垃圾桶,随后朝江辞秋走过去。
江辞秋拉住她的手,对她笑了下,轻声说:“谢谢你为我出气。”
初寒弯弯唇,没说话。
“咳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哈——”
江晚鹤的手被扣在床边,他擦不了脸上的的水,只能甩甩头,然后狂笑。
“喜欢女人哈哈哈哈——喜欢女人哈哈哈哈——”
两人都不想理他,江辞秋也觉得怪无趣的,但还是问了:“最后一遍,你再不说,我就走了。而你之后会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你被关着,堵住了嘴绑了身体,知道你位置的只有我和那群绑匪。”
他淡淡笑着,像是突然恢復了神采,眉飞色舞道:“那群绑匪还怕我说出你的位置,他们讨论了半天要不要把我舌头割了,蠢得很。但在他们准备动手前,江家人赶到了。”
舌头割了还有手指,或者其他什么,反正只要江晚鹤愿意,就有办法告诉他们江辞秋的位置。
但实际上,他可不想。
所以就算他完好无损,江家人问她江辞秋在哪儿的时候,他也说不知道。
没有人会对一个受害者的话表示怀疑。
他说绑匪移动江辞秋的时候,他被蒙上了眼睛,什么都不知道。
但告诉他们,他听见了他们把她移动到了另一个仓库,他们似乎还有同伙。
就这样,江辞秋又被生生关了两天,本就虚弱的身体让她休克。
而两天后,江晚鹤改了口,说他想起来了,妹妹应该还在那个仓库。
江家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几乎休克,抢救了一晚上才救回来。
江辞秋问:“没了?”
“没了,”形容枯槁的男人笑着,深深凹进去的面颊可怖,“我没必要骗你,我都要死了。”
“你才不会死,我会让你活着。”
江辞秋看向说这句话的人。
初寒淡声,甚至是和颜悦色地说话:“只有活着,才能弥补你对别人造成的伤害。”
“弥补……”江晚鹤看她的眼神已经彻底失去了光彩,和以前深埋其中的向往和渴望。
他们都明白初寒的意思,哪怕江辞秋放过他,初寒也不会放过他。
房门突然被推动,余枳慢慢走进来。
“变化不大,变的地方是你被关了两天,但我上一世确定的是你立马就被救出来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你才一直对这死男人抱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