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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今早不该穿高跟鞋出门。
这是连舟悦踉跄两步后唯一的念头。
她觉得自己有点高，身子还有点摇。
出了酒店外，马路边一辆豪车静静停在那儿。
车身上有水珠，一个小时前眉城刚下了一场小雨，看起来它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车头边站着一道明艳的绮罗身影，左手支着右臂，烟蒂在指尖明灭，如同漆黑的大地星空里寂静闪烁的一粒星子。
沈姒在断断续续出来的人流中看到了连舟悦的身影。
这是她长时间等待终于迎来的收获。
连舟悦身影走两步，顿一下，轻轻一摇，再提手按按额头，显然是醉了。
沈姒迎上去，走到她身边，“小舟。”
两秒钟过去，连舟悦的眼皮跳了一下，她侧目抬眉，“沈姒？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听说你们部门今晚在这聚餐，”沈姒说着，半根烟丢到一边，伸手过去，“你喝了不少酒吧，我扶你。”
虽然醉了，但连舟悦的反应出奇的快，她把手缩回来，避开沈姒，转而一脸警惕地皱眉。
“你跟踪我？”她的语气不好，对这种行为的质问和恶心一同掺在里面，“你凭什么跟踪我？你这是侵犯隐私知不知道？”
话尾最后，她似乎又有些害怕，“你想做什么？“
沈姒解释：“我没有跟踪你，是你部门正好一个同事他是我以前的朋友，他和我说的你们今晚要聚餐。小舟，我没有恶意。”
“我送你回家吧。”
连舟悦听懂了，愣了好一会，她摇摇头。
她不想伤害沈姒，同时也不想让沈姒伤害自己。
“不用，我打车回去。”她喝了酒，嘴唇迟钝麻痹，话一字一句地吐出来，“你不要跟着我。”
沈姒没听，她走三步，沈姒在边上跟着三步。
她隻好又重复：“你不要跟着我了。”
沈姒到底想干嘛？
“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晚了，我送你吧。”沈姒看了看路边自己的车。
连舟悦依然摇头。
“栩栩会到楼下来接我。”
“她……住在你家吗？”沈姒张嘴，失声半晌问。
“不是，我住在她家。”
“你们……同居？”
“昂，我搬过去好久了。”
前方驰来一辆空车，连舟悦招手把它拦下，大舌头飘飘然道：“好了，我肥家了，栩栩还在家里等我。你不用管我了，你快肥去吧。”
连舟悦迷迷糊糊坐进去，“砰”地一关车门，的士扬长而去。
沈姒被车尾气喷了一身热息，站在原地，张口无言。
等到这边酒店外门客尽散，她便也只能悻悻然而去。
深夜，沈姒将车开到公司大楼地下车库，乘坐电梯上楼，回到办公室工作解压。
只有把专注力投入到另外一件事情上，心底池水才不会被一颗石子搅得波澜起伏。
她找出那份部门经理提请上来的对外出口计划，翻阅纸张的破空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渐显烦乱。
看完最后一页，沈姒捂住半边脸，冷冷评价，“猪头。”
她很想去了解一下，是什么样的办公环境，能够让人脑构思出这份宛如猪脑输出的计划，是公司平时制度太宽驰了吗？
她丢下这本废纸往外面走，在楼层里漫无目的地散了一会儿步，逡巡着玻璃墙内黯淡的部门区域场景。
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布置的，让人看着一点进去坐坐的欲望都没有，沈姒无味地掀了掀眼皮。
忽然她看到沈枝的办公室一片通明。
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沈枝的声音，“谁？”
“我。”沈姒开口，推门进去，两个人都彼此惊讶地一交眼后，沈姒问道：“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儿？”
沈枝看了看她，埋头继续写字，“睡不着，就来工作了。”
“只是睡不着吗？”沈姒轻笑了一下，打量她几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失落的丧气。”
沈枝顿了顿。
接着，她忽然抬头问：“很明显吗？”
“还好吧，”沈姒揉着沙发抱枕，“也可能是一种默契告诉我的。”
属于相同血液里流淌的感应，或者多年相处下来的经验了解。
沈枝：“嗯。”
看来明天不能去薄露托管所了，被其他人看出来可不好。
办公室里的气氛与明亮的灯火相反，十分落寞。
沈姒往沙发背里躺了躺，接着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
“你是不是追求小河豚被拒绝了？”
沈枝眼皮也不抬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沈姒“嗤”了声，笑吟吟，笑沈枝和她有一样的遭遇，“我还知道小河豚和她喜欢的人同居了。所以你没机会了，对吧？”
沈枝握笔的手倏然一僵，截然不同与方才的古井不波，惊诧全写在脸上——
她怎么连这也知道？
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两个伤心的人，下章是一个开心的人和一个伤心的人，哈哈哈。
亲妈有些话对沈姒说：那个……小河豚和喜欢的人同居是假的，但是小舟不要你是真的啊！
沈姒往沙发扶手上倒了倒，沈枝一反之前的庄稳，站起身来问她道：“你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