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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便是一条隐藏在山间的小路。
李瑨仪见蓝子玉注意到了那条小路,便说道:“属下打听过了,这条小路是住在附近的牛头村村民最近经常走的。这儿幽静,小鸟什么的也比别处多,他们经常顺着这条小路捕蛇打鸟。”
“最近农忙,他们也来打鸟?”
“最近应该是没有人来山里打鸟的,家家户户都在农忙。”
蓝子玉走下满是及膝野草的陡坡,来到了林间小路上。
转头一看,最先跟过来的果然是贺婉娇。
她站在那陡坡之上,犹犹豫豫,看向蓝子玉的目光委屈又胆怯。
蓝子玉眉头一皱,一脸嫌弃的向贺婉娇伸出了一隻白皙玉手。
贺婉娇颤巍巍的搭上蓝子玉的手。
蓝子玉握紧了贺婉娇的手,等她自己慢慢的往下走。
可没想到,贺婉娇的脚动了动,惨叫一声,脚底失控,从上面俯衝了下来,直摔进蓝子玉怀里。
蓝子玉的脸顿时黑了。
若不是青天白日,周围还有人,她真的会捂着胸口,吃痛得倒抽凉气起来。
“大……大人。”贺婉娇站直了身,愧疚得无地自容。
蓝子玉不理会,径直走开。
“这条路通往哪里?”蓝子玉问道。
“通往山下的牛头村。”李瑨仪说道。
蓝子玉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李瑨仪,果然跟在贺婉娇的后面。
贺婉娇总是挤到离蓝子玉不远不近的位置,充当了蓝子玉护卫的李瑨仪略略被她挤到身后,想走近一些与蓝子玉说话都不行。
就连收集信息的宋宁章也无法近蓝子玉的身。
小言自知身份低微,没敢跟随在贺婉娇身后、走在李瑨仪与宋宁章的前面,便走在宋宁章的后面。
蓝子玉在写公函的时候,注意到案头的笔筒很像卢就义口中所说的后脑杓致伤钝物,便保留了这一怀疑,并猜测主要犯罪嫌疑人乃是一书生。
因而,在往山下走的路上,蓝子玉命所有捕快衙役沿着距离小路三丈以内的两边野草丛走,发现可疑物证就及时上报。
才刚走了没一会,就有捕快在一处灌木丛下面发现了一个老旧的笔筒。
蓝子玉接过捕快手里湿漉漉的笔筒,除了知道它与凶器有百分之九十的吻合、昨天肯定已经被扔此处了,便再也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不过,这却为排查犯罪对象他提供了帮助。
但另外一个犯罪嫌疑人会是谁呢?出现在距离山前大路有一段距离的可疑泥脚印又是谁的?
埋尸的人是怎么做到脚上不沾泥的?既然埋尸人脚上不沾泥,那泥脚印又从何而来?
众人围着垂眸深思的蓝子玉,等着她说出与本案有关系的线索,所以在蓝子玉抬起头之时,除了贺婉娇,所有人都凝神闭气起来。
可谁知蓝子玉随手将陶瓷笔筒抛给李瑨仪便继续往前走。
李瑨仪拿着笔筒不知所措,略想了想便顺手将笔筒交由捕快拿着。
一行人沿着小路往山下走,直至中午,才到了牛头村。
此时,村人们才刚刚吃完午饭,正打春困。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蓝子玉一行人先去了牛头村里正的家里。
牛头村普通村民大多数都没有围栏,只有小部分村民做了个竹篱笆在屋前围了个小院,极小部分村民有围墙将小院围起。
里正家属于那极小部分村民,虽然围墙不高,但单单从这围墙看,也能看主人家有点儿钱,需要一堵围墙围住防贼。
李瑨仪向前一步敲响了里正家门。
此时,里正妻子怀里捧着一个装满绿豆的笸箩,正坐在院中挑豆子,听到敲门声疑惑了片刻便放下豆子去开门。
“你们是?”里正妻子伸长脖子往外面张望,不等李瑨仪解释,她便惶恐的问道:“你们是县衙的人?”
“正是。”
里正妻子又将那穿着捕快服的捕快上下打量了一番,惶恐道:“我和我相公都没有做什么坏事呀。”
“我们此次前来只是来找里正打听一些事。”
“打听一些事呀,快请进。”里正妻子这才发觉自己失礼了。
蓝子玉等人这才进了里正家里。
“他还在屋里睡觉,你们先坐着,我去叫醒他。”里正妻子急急忙忙进屋去叫里正。
蓝子玉便从容不迫的在堂中方桌旁坐下了,坐下没一会,就只有她一个人坐下了。
就连平时肆无忌惮的贺婉娇也没有坐下来。
“坐下。”蓝子玉扯了一把站在自己身旁的贺婉娇。
贺婉娇被拉了一把,便高兴的坐到了蓝子玉旁边。
“你们也坐下,歇息一会。”蓝子玉看向宋宁章和李瑨仪。
“谢大人。”宋宁章谢过之后,才敢坐到了方桌旁。
但李瑨仪却没有动,而是躬身道:“大人与属下身份有别,不能同桌而坐,属下还是站着好了。”
蓝子玉微不可察的轻皱起眉头,腹诽道:“你爱站就站着吧,无可救药。”
里正睡得正香,被妻子打扰之后,皱着眉就要训斥她。
“官府的人来了,你还睡?!”
里正一听到‘官府的人’,登时清醒了过来,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里正妻子一整个大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