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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官监就不一样了,在罪行还没有被判决之前,官员在大牢里的所有生活用品都是朝廷承包,同时对亲属探监控制得很严。
蓝子玉的案子一直没判下来,也就一直住在大牢里吃牢饭,一天到晚就是坐在那发呆。
贺婉娇时不时就去找承德公主打探消息,承德公主言语之间都在暗示蓝子玉被释放的日子渺茫无期,并劝贺婉娇早日嫁为人妇。
承德公主起初还乐意见贺婉娇,但后面却不乐意见了,时常借口不在皇宫,后面直接回了广德郡。
贺婉娇心灰意冷,也明白自己不应当多次叨扰承德公主。
蓝子玉的监牢依旧不允许探望,贺婉娇就算怎么思念也只能待在家中等消息。
贺琦英与其夫人都劝贺婉娇尽快择婚嫁人,以免错了好年华。
长兄如父,贺琦英操心贺婉娇操心到甚至自己做起了媒人,自己跟贺婉娇介绍世家公子。
可贺婉娇就是油盐不进,强着要等蓝子玉出来。
等啊等,秋天就来了,萧瑟的北风刮落了一庭院的黄叶。
贺婉娇夜里做了个噩梦,未至天明就坐了起来。
她梦见蓝子玉被斩决,吓得直接哭了起来,捂着心口难受了好久。
天大亮的时候,贺秋旦过来喊贺婉娇去吃早饭。
走去大厅的路上,贺秋旦仰起稚气的脸蛋,天真无邪的问道:“姑姑,你怎么在我们家住这么久呀?”
贺婉娇心口咯噔一下,知道此处也久留不得了。
她露出僵硬的笑,回答道:“准备就离开了。”
“去哪?是要嫁出去了吗?”
贺婉娇摇摇头,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哪。
吃放时,贺琦英夫人察觉出贺婉娇神色不对,便关切的问道:“昨夜刮了大风,今天骤冷了许多。妹妹可是昨晚没捂好被子,所以今日有些不舒服?”
贺婉娇摇摇头,说:“多谢大嫂关心,我没事,只是夜里做了个噩梦。”
几天后,贺婉娇留下一封信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贺尚书府,自此杳无音讯。
贺琦英看完那封信后,捂着脸又气又难过的说道:“她能去哪呀!她能去哪呀!”
牢狱之灾
在蓝子玉入狱后的第一个月,承德公主暗地里见了辛楚目。
那天给辛楚目最大的感受就是,狱卒麻利的给他换了一身新的囚服,并恭敬的将他请出牢房。
辛楚目不明所以,直至看到雍容华贵的承德公主,才知道是公主的荣光照拂了自己。
承德公主看到站在门口的辛楚目,浅浅一笑,手一指对面的椅子,笑着说:“坐下聊聊吧。”
辛楚目愣了好一会,迟钝的走了几步,才跪下说道:“平民辛楚目拜见承德公主。”
之所以迟钝,是辛楚目一时半会想不起她是何身份。
但她身上所着衣裳的绸缎是用银丝织出来的暗纹,上面的图样是用金丝勾出来的纹理,金丝与银丝交错相称,在摇晃的烛光照耀下,散发出细闪的泽光,就是外行人也能看出这种绸缎价值不菲。
辛楚目第一次见到这种绸缎还是在她姐姐那。
这种绸缎若非赏赐,都只能皇宫中人所用。
辛楚目一眼就看出来人是皇室中人,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是承德公主。
在他姐姐刚进宫的时候,他偶然见过承德公主一面。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辛楚目低着头没说话。他不好说自己想了好久才想起来。
“先坐下喝杯茶。”
承德公主话音刚落,狱卒就迅速给辛楚目倒了杯茶。
“谢公主。”辛楚目起身坐到承德公主对面,将杯里的茶水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将茶水一饮而尽。
“看什么?”承德公主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有一次喝水发现水里有异物,恶心得我一整天都吃不下东西。”辛楚目将茶杯放下,“之后喝水便开始留心杯子里有没有异物,逐渐养成了习惯。”
“大牢的生活自然不好受。”承德公主说,“我可以让你出去。”
辛楚目注视着承德公主,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但我有一个要求。”承德公主竖起一根食指。
“什么要求?”辛楚目恍若看到了救命稻草,迫切的等着承德公主的答覆。
“娶我。”
辛楚目浑身一僵,脸垮了下来。
就算承德公主平日里保养得当,抹了厚厚的脂粉,还有昏黄的烛光笼纱般的模糊了她的皱纹,他辛楚目也能看出她一把年纪了。
“公主姐姐,你没开玩笑吧。”辛楚目一脸的不可思议。
承德公主板着脸。
辛楚目怂了下来,连连摇头道:“公主请自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早就把你打探清楚了,你广交好友,甚少认识姑娘,至今仍未有婚约。”
“我真有喜欢的人了。”辛楚目一脸的难为情。
“放心,我估计生不了孩子了,我不会让你们辛家绝后,会让你纳妾,准许你将你喜欢的那个姑娘纳为妾室。”承德公主表现得很大度。
辛楚目还是犹豫,略略想了想,拚命摇头。
“蓝子玉犯了欺君之罪,可能不久就要被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