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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瑨仪在送贺婉娇去住所的路上,问道:“这六年里,你们都去哪了?我一点关于你们的消息都没有。”
“没去哪里,只是蓝大人被连累,关押了六年才释放。”贺婉娇淡淡道。
李瑨仪惊讶道:“所以,你等了他六年?”
贺婉娇点头道:“嗯。”
李瑨仪低下头,复又抬起,说:“在你们走后,玉儿跟随王爷走了。小柳本想等你们回来的,但六年太长了,再等下去,她就错过嫁人的年纪了,所以她嫁人了。”
“嫁给了上郡人吗?”
“义沧太远了,她也回不去,就只能就近嫁给了上郡人。”
“那你呢?你也该婚配了。”
李瑨仪垂下脑袋,说:“家里边已经安排好了,过年的时候就娶妻了。”
“你年纪不小了,早就该成家了,此番有家人的安排,便尽早结婚生子吧。”
“蓝夫人说得是。”
戈壁的落日特别壮阔美丽,傍晚无事的时候,蓝子玉便会与贺婉娇坐在廊下,欣赏落日。
夕阳的余晖即将落尽的时候,蓝子玉问道:“婉娇,你最想在哪里生活?”
“我,我不知道。”
“京城还是义沧?”
贺婉娇摇摇头,说:“你肯定不喜欢京城,义沧太偏远了。”
“那,江南?”
贺婉娇点头道:“潍州或者徽州,我喜欢江南细雨。”
“好,那过年的时候,我们便一同去一趟江南,安置一个宅子。”
“嗯。”
哈漠齐的边防有李瑨仪辅助,蓝子玉压根不用多担心什么,她只需要巡查一遍,再签个字就可以了。
她们回到了上郡城,上郡太守府没有多大变化,无非就是官员的调任以及其他的一些人员变动。
城外,原本埋着贺希雨尸骨的地方,现在被夷为平地,尸骨早就被挖了出来。
但蓝子玉与贺婉娇还是去那儿给贺希雨上了炷香。
一趟边关巡检下来,年关也近了。
蓝子玉带着贺婉娇回京城与贺琦英一家四口过年,过完年就前往江南徽州购置了一处宅子。
宅子不大,就她们两个人住。
蓝子玉闲的时候特别爱摆弄花草,因而院子里种了满院的鲜花。
贺婉娇就喜欢把盛开的花剪下来,插在房中的花瓶里。
就在她们在徽州小家居住的时候,蒋玠旻来拜访她们了。
蒋玠旻走进来的时候就被满院的花吸引住了。
“直接买别人种出来的花来栽了,省事。”走出门的蓝子玉说道。
“挺好看的。”蒋玠旻笑了笑,走向蓝子玉。
“多年不见,我竟差点认不出你了。”蓝子玉引着他往里院走去。
“我长了刮不干净的胡须,又有了两个小孩,操了些心,人看起来也老了不少。”
“老,倒是算不上,只是褪尽了年少的模样。”蓝子玉哈哈笑道。
“你也长了年纪,不再像当初那个少年了。”蒋玠旻也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青春的伤痛。
贺婉娇正在拨弄院中的花,遇着好看的就会弯下腰来细嗅它的芳香。
见着人来了,她便停下来往水榭走去。
蒋玠旻见着那方水榭,问道:“水是活水还是死水?”
“活水。”蓝子玉回答道,“院子靠近河流,就顺便从河里引了水。”
“构思巧妙呀。”蒋玠旻点头道。
贺婉娇在水榭里坐下,给二人倒了茶。
蓝子玉引着蒋玠旻在水榭里落座。
蒋玠旻饮了一口茶,说:“你出来的时候,正碰上我第二个孩子要出世,当时赶回江朔,就没能迎接你出来。”
“我也没想到,这六年的变化会这么大,你都有两个孩子了。”
“你被关进大牢后的第二年,我就去参加了科举考试,中举后第一件事就是替你求情。”蒋玠旻隔空一点蓝子玉,“够仗义吧,中举后还不忘帮你说句话。”
蓝子玉与贺婉娇不约而同的转头,互看对方一眼,面上俱是遮掩不住的惊讶。
北池监军
原来这么多人为蓝子玉的出狱说过话。
“谢谢。”蓝子玉举起茶杯要敬蒋玠旻。
贺婉娇也举起茶杯,说道:“谢谢你为子玉说话。”
蒋玠旻举起茶杯,强笑道:“客气了。”
蓝子玉与蒋玠旻要聊些别的,贺婉娇自觉不便,就回屋歇息去了。
蒋玠旻望着满院的花,故作轻松的说:“咱们都是而立之年的人了,见面不能像小孩那样隻喝茶吧。”
“有酒。”蓝子玉笑着说完,转头往站在远处的小厮,说道:“去把大厅里的那坛酒拿来。”
年轻的小厮远远的行礼答应道:“是。”
“看你这院里挺冷清的,有多少仆从?”
“两个洒扫的,一个掌厨的,一个管家,一个伺候起居的丫鬟。没了。”
“那刚刚的那个小厮是?”
“管家。”
“这么年轻的管家,你确定能看好这个这么漂亮的院子。”
“我弱冠之年入仕,管一个县。他正值弱冠之年,一个院子而已,管的住。”
“虽然院子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住,但仆从也有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