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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离开时,来新湖踏青的游客才达到巅峰,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结伴同游的年轻男女,还有卖玩具杂货的货郎,及挑着花摆卖的花农。
洲渚体内的逛街细胞又开始活跃,但她没钱!
她一步三回头,那货郎都乐了,朝池不故喊道:“小娘子,给你妹妹买根簪子吧!”
池不故的脚步一顿,清冷的脸庞出现了丝龟裂。
妹妹?
她们长得一点都不像,洲渚哪里像她妹妹了?
她才十八,洲渚都二十了,她的年纪看起来比洲渚还大吗?
洲渚也乐了,捏着池不故的衣袖,茶言茶语:“姐姐,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要簪子,可是那簪子真的很好看哎,只有那么好看的簪子才衬得起娇美如花的我呀!”
池不故觉得有些羞耻:“不许喊我姐姐!”
洲渚眼睛骨碌一转,改口:“妹妹,给姐姐买根簪子吧,这竹子老是固定不住头髮,而且有毛刺,容易扎手。你看人家的手,都没有以前那么嫩滑了。”
货郎看向她们的目光充斥着满满的八卦,而且有些好奇为什么这对姐妹花是妹妹当家。
池不故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且被洲渚当着别人的面撒娇的举动给闹得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的绯红,她想扭头就走,然而怀中还揣着洲渚送的那个福袋。
她沉淀了一下情绪,道:“不许挑贵的!”
“好耶!”洲渚跑到了货郎的货架面前,开心地挑了起来。
她接连挑了几根贵的,被池不故一一否了,最后池不故看不下去,干脆加入到挑选簪子的行列,亲自给她挑了一支桃木簪:“就这根了。”
货郎笑道:“二十文。”
池不故在这头结帐,洲渚转头就高高兴兴地去找镜子,将簪子插上。
她一边照镜子一边感慨:“以前我的首饰都是几千起步的,现在一支二十文的簪子都能让我高兴半天。哎,真是造孽了!”
没臭美多久,便看到镜中自己的形象,登时目瞪口呆——这镜中脸蛋脏兮兮,头髮凌乱,还缠着蛛丝的落魄女子是谁?是她!
她当即扭头,衝池不故龇牙:“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提醒你什么?”池不故觉得她莫名其妙。
“我的脸。”
刚才被她逗了一番,现在池不故可算是找回场子了,下意识挑起她的下巴,拇指轻抚她的脸颊:“你的脸怎么了,让妹妹我看看。”
话音刚落,挑逗的人和被挑逗的人都愣住了。
咚咚(已修)
洲渚没想到池不故这么正经清冷的人会做出如此轻浮之举。一颗本就活跃的心,随着悸动的感觉加强,鼓动的频率也逐渐加快。
池不故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洲渚带歪,一时不察,越过了那道界限。一颗冰封已久的心,也因为莫名的不安和羞耻感,破冰而出,撞的胸膛咚咚响。
“你们姐妹俩的感情真好!”对二人心思一无所知的货郎笑着,打破了她们之间的沉默。
池不故回过神,一脸从容地收回了轻佻的手。
微微低头沉思,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洲渚的防备之心几近于无了?
自从池家出事以来,她对周围的人和事的戒备都逐渐增强,心茧也越加坚固,至今还未有人能让她做出这么亲密之举。
洲渚是个例外。
池不故抬眸,听到洲渚一脸坦荡和自豪地道:“那当然啦,我妹妹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
池不故的心猛地跃动了下,脸颊滚烫,所有的思绪都被搅乱了。
生怕被人看到她这般模样,她扭头就走。
洲渚没看到她的脸色异常,追了上去。
“你是刘翔吗?!”洲渚小跑都没能追上池不故,隻好衝她的背影大喊:“妹妹,你别走太快,姐姐跟不上!”
池不故一个趔趄,险些绊倒自己,她回头威吓:“不许恶心人。”
但到底是站在原地等洲渚跟上来。
“你自己也承认了,怎么能说我恶心人呢!”洲渚嘟囔。
池不故语塞。
洲渚感觉得到她其实并没有生气,向来会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的洲大小姐忽然撒娇:“池不故,我的腿被蚊子叮了好多包,好痒。而且我今天在阁楼蹲太久,下来的时候腿麻,从上面滚下来了,好痛!你背人家回去嘛!”
其实只是下到倒数第二节梯子时,草鞋打滑,她滑了下,并没有受伤。
“在哪?我看看。”池不故暗暗一惊,下意识朝她露出的脚踝看去,除了看到被墨蚊叮咬的包之外,并没有看到什么外伤。
“在大腿外侧,被梯子硌了下。”洲渚道。
池不故:“……”
这可没法看!
洲渚正要掀起裙子给她查看,她急忙按住那双手:“这是外头,你干什么?!”
“那回去给你看!”
脸颊好不容易才降下去的温度再度攀上来,池不故红了脸,毫无威慑力地瞪了她一眼:“不看!”
洲渚吧嗒下嘴。作罢。
不过池不故怎么这么纯情呐,也太可爱了!
只见池不故转过身去,矮身屈膝半蹲下来。
洲渚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控制住逐渐加快的心跳,伏在了她的背上。
池不故不费吹灰之力便背起了洲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