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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调解,兄弟俩表面上和好了,众人见状,就离开了。
杜佳云和杜三嫂对视了一眼,决定先按兵不动。
这是持久战,非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而且她们还需要加重在杜家那边的筹码,将来才有更多的话语权。
倒是池不故,本来担心洲渚搞不定,于是悄悄去围观了,回去后,她心情复杂地问洲渚:“你对兄弟阋墙这事似乎挺有感触的?”
“我有兄长的事不是骗你的,实际上我有两个兄长,大哥叫洲陆,二哥叫洲岛,从前他们俩就没少为家产明争暗斗。不过,我们那儿没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说法,所以我爸早早地处理了家产……”
这大概是这么多年以来,池不故第一次听洲渚提过自己的家事。
“为什么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呢?”池不故问,她以为,洲渚可能会将这个秘密掩埋在心底一辈子。
洲渚苦笑了一下,刚见池不故那会儿,池不故不信任她,她又何尝完全信任池不故?所以没提过。后来,她为了适应这个时代的一切,避免自己时常回忆现代的美好生活,所以尽可能地不去谈论那个时代的一切,包括她的家人。仿佛隻有这样,她就不会因为思念家人而忧思过重。
现在,池不故是她的家人了,而她对于能回到现代这件事也不再抱有那么大的期待,逐渐放下,在池不故的面前,自然不会再避而不谈。
“因为你也是我的家人呀!”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能带池不故到她家人面前,介绍给他们认识。
系统
向池不故坦白来历的那天晚上, 洲渚做了个梦,梦见了她几年不曾见过的亲人,也梦见他们因为她的失事而悲痛欲绝。
洲渚也控制不住, 在梦中落了泪。
这时,导致飞机失事的那颗陨石再度从天空中划过, 刮起了熊熊大火,然后朝她砸来。
“啊!”洲渚一下子惊醒了。
本来就浅眠的池不故咻地起身, 借着月色看到了洲渚的慌张失措。
“做噩梦了?”池不故捧着洲渚的脸,才发现她似乎哭过,两鬓都湿了。
“我梦见爸妈和哥哥们了。”洲渚闷闷地说。
池不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洲渚,洲渚的亲人还活着, 却与她天各一方,此生都不一定有机会再见。倒不如她丧父, 除了要吃些苦头之外, 心中并无多少牵绊。
“他们一定很想你吧!”池不故道。
“我也想他们。”
池不故抿唇, 穿越时空这种事过于离奇, 便是饱览群书的她也未曾在书上看过类似的故事, 而且她明白了当初面对洲渚的告白时,为何会觉得惶惑不安, 因为洲渚一旦离去, 她在这世间就真的找不到洲渚了。
她这种心情, 想必跟洲渚当初来到这里那会儿一样吧?
她将洲渚拥入怀。以她现在的能力所能做的十分有限,唯有通过肢体动作来给予洲渚一些慰藉了。
洲渚没有低落太久, 她对池不故道:“你娘肯定也很想你。”
池不故一怔,她道:“我知道。”
洲渚又道:“池不故, 你如果想她,我们可以去汴京探望她。”
池不故宠溺一笑, 问道:“我们去了汴京,你的糖寮和蔗田怎么办?”
“我们挑春耕的时候去,田里的事让佳云或者冯佑民他们帮忙看一看就行了,赶在糖寮开工之前回来。”
田的话隻要田契在她的手上,她离开也不会被人侵占了去,糖寮的话则不行,因此夏秋两季上京是最合适的。
池不故见她真的有在考虑,便道:“我们要是去了汴京,想要在半年之内回来是不可能的,你或许能脱身,我会被多留一段时日,或许留着留着就被许了人家……”
洲渚仿佛刚睡醒:“哦,对了,这里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池不故轻笑,安慰她道:“安心,我跟她常有书信往来,她现在挺好的,无需我担心。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回去见她。”
洲渚借着月光打量池不故,表情古灵精怪的,道:“你该不会是想等她催婚催不动的时候再去吧?”
池不故早就知道催婚的意思了,闻言,又笑了下,道:“阿渚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咦,蛔虫多恶心呀!给你一个机会再组织一下措辞。”
“嗯,不是蛔虫,是心肝,我肚子里的心肝。”
“嘿嘿,是心肝宝贝才对!”洲渚得意洋洋地倚在池不故的身上,池不故也不觉得肉麻。
被这个噩梦一搅,洲渚与池不故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又有睡意。
这次她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不仅没有连续睡眠被打断的困顿乏累感,反而比以往更加精神了。
出门的时候看到三个仆役吃力地扛着两扇门回来,她才想起夏馆要加固和翻修,原本的围墙太矮了,需要加高,相应的,门也要更换为更加宽敞和坚固,还上了漆的大门。
洲渚过去搭把手,然而她刚使劲,木门便倾斜出一个极其夸张的程度,另外三个仆役没接住,哐当一下,门的一边砸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