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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镖师会把她们送过这段路,因镖师人数多,劫匪不敢有想法。

可梁夏她们就不同了,听见二两银子的时候,梁夏果断选择拒绝。

同行的马车当时笑她,“要钱不要命,等出事你就知道后悔了。”

她们所说的出事地段,应该就是这儿了。

梁夏看几人,“你们觉得如何?”

九号表示,“我想吃饭。”

艾草从车后面探出脑袋,“问问路也行。”

像是标路标一样,不能因为有问题就跳过这里,总得摸清楚底细。

沈君牧朝外看了眼,“如果真是劫匪,我们碰上不是坏事。”

正好借机荡平。

李钱听得目瞪口呆,感情只有他一个人小题大做了?他可是皇上啊!

梁夏看向李钱,李钱瞬间挺直腰背,气势立马就上来了,“去,还能怕了她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一直搭在腰包上。

梁夏,“……”

梁夏跟九号说,“去看看。”

梁夏她们到的时候,客栈里正是饭点,一个大堂坐满了人,全都在吃饭。

“当家的这菜做得越来越香了。”

“要我说这客栈开在这儿属实是屈才了,以咱当家的这手艺,开哪儿都能赚钱。”

“当家的之所以留在寨子里,不全是为了咱们吗。”

声音小了一瞬,随后不知是谁感慨一声:

“她爹的,你说都是小葱豆腐,怎么当家做出来的就这么好吃呢,我恨不得把盘子都吞进去。”

“你可少吞点吧,寨里的米面都不多了,你再吃下去,咱可真就缺粮了。”

“嘘,外头好像有肥羊来了。”

门口马车边,梁夏先从车上下来。

她站在车边,抬头朝上看。

沈君牧双手抱着冯朱朱,本来想直接跳下来,然后低头就对上梁夏的眸子。

梁夏朝他缓慢眨巴了一下眼睛,手掌朝上,示意自己扶他下来。

她俩现在是新婚妻夫,感情应该是如胶似漆最好的时候,她一个当妻主的,怎么能让夫郎自己跳下车。

沈君牧犹豫一瞬,单臂夹着猪,同时试探着将一只手搭在梁夏掌心里。

冯朱朱,“?”

这是什么抱猪姿势?

沈君牧武将世家长大的小公子,自然不懂别人家的小公子温婉起来是什么模样,他以为空出一只手,把手递给梁夏就行。

温热的手指被人用掌心包裹着,是跟自己不一样的体温和触感。

沈君牧呼吸发紧,人有些恍惚,他本来自己能换着花样下马车,但被梁夏这么稳稳一扶,险些一脚踩空跌她怀里。

可把冯朱朱吓坏了,险些发出猪叫声。

梁夏眼里露出笑意,等把沈君牧扶下来了,才捏了捏他的手提醒他,“看路。”

不能光看她的眼睛。

沈君牧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低头双手抱着猪。

刚才还不懂怎么装娇羞的小公子,瞬间成了娇羞的小夫郎。

一行人下了马车, 李钱下意识提着包袱走在前头去问路。

梁夏一把扶住他的手臂,顺势将包袱拎在手上,毫无心理负担地喊, “爹, 您慢些。”

李钱不知道是因为这声爹, 还是因为自己当总管当习惯了现在连老爷都不会当, 在原地楞了一下, 才同手同脚往前缓慢挪步, “嗳, 好……好。”

李钱在心里翻江倒海, 跟系统说, ‘我、我有闺女了!’

他这辈子居然还能听人喊他一声爹, 顿时觉得此生无憾。

系统沉默一瞬,悠悠道:

[你这个年龄, 要是找个好女人嫁了,早就有闺女了, 而且还是你自己亲自生的捏~]

做任务又不影响成亲跟生女, 是李钱将自己束缚住, 从不给自己“新生”的机会。

‘……’李钱。

李钱差点被吓得心梗, 半点多余的情绪都没了。

报春代替李钱, 抱着包袱往客栈里走,余光左右看,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请问掌柜的在吗,我们住店。”

喊了两声都没听见有人答应, 而大堂里坐着吃饭的女人们,看起来是在吃饭, 可目光始终落在几人身上,或打探或窥探。

艾草不喜欢这样的视线,往梁夏身后躲了几步,九号倒是一眼扫过去,跟她对视的人瞬间觉得后背发凉本能地低头躲避。

梁夏一脸无害,清澈的眼神中似乎透出几分愚蠢,大大咧咧跟李钱说,“爹,这儿人好多啊,应该是车队或者镖局吧,咱们住这儿肯定安全。”

李钱点头,“我这把老骨头坐车都坐散架了,今天就歇歇吧。”

一对笨蛋父女。

梁夏又扭头看沈君牧,声音都温柔很多,“君牧,咱们今天就住这儿吧。”

沈君牧昂脸看梁夏,点头,“好。”

三两句对话,山匪们就摸清几人的关系。

那老头是那白衣服少女的爹,白衣服跟她旁边那个青衣服抱着猪的少年应该是小两口,看起来刚成亲没多久,因为青衣少年看白衣少女的眼神,藏着羞跟欢喜。

有老有少,还有仆人跟小宠,一看就是没有危险的肥羊。

山匪们彼此对过眼神,其中坐在边缘的那桌的山匪装作吃饱了的样子,抹抹嘴起身出去。

客栈是有院子的,沈君牧抱着猪垂下眼睫安静地听,通过对方的脚步声辨别到她是去关院门了。

他给梁夏递了个眼神,梁夏冲他缓慢眨巴眼睛,嘴角抿出清浅笑意,沈君牧楞了一下,等再低头摸猪的时候,脸上顿时有些茫然。

他刚才想跟大夏说什么来着?

山匪们蠢蠢欲动,就在这时,后厨里总算有人回应报春的话了。

有个少年抹着额头上的汗从后厨出来,细瘦的腰上还系着围裙,他像是戒备地扫了一眼大堂里的女人们,赔着笑朝梁夏几人走过来。

“住店是吧?”少年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不算白,熟稔热情地招呼几人到柜台这边登记姓名,“几人啊?”

少年每说一句话都要不经意地抬头看一眼山匪们,好像想跟梁夏她们说什么,但是碍于这些人,让他有所忌惮。

梁夏说,“六人,五间房。”

“六人,五间房。”少年在账本上写写画画,然后将账本递给梁夏,看着她,问“您看这几间行吗,都挨在一起。”

他嘴上这么说,本子上写的却是:

这群人是山匪,你们快跑。

梁夏看向少年,少年露出笑意,“店里就我一人,烧热水的话需要你们自己动手。”

他模样算不得顶尖,比不上沈君牧,但贵在清秀,五官协调,属于耐看型的。

如今他翻着账本提醒几人,示意她们快逃命,以至于他眉清目秀的一张脸看起来都透着股善意,让人不自觉亲近。

梁夏伸手指艾草跟报春,“我们有人烧热水。”

少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点点头,“哦好,那你们跟我来。”

几人走在前面,少年走在后面,等到了二楼远离大堂,少年才松了口气。

他抚着胸口跟几人说,“亏得你们带了打手,不然你们今晚可就要没命了。”

李钱抖着手问,“到底怎么回事啊,她们怎么会都是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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