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万全迷迷糊糊的不知发生什么，但见老弟开窍，他也是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一转又抓住林煜文的手，有些激动：“我之前决定要种豌豆苗，还是听说你年初种这个赚不少……老弟，你是读书人，你有文化，又在大城市里混过，眼界高，要不你给我指点指点？”
林煜文愣住了。好嘛，说到这，万全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也不能这么说。”万全脸上露出一丝丝不好意思，但他仍然坚持说：“主要是上次给我帮助太大，现在你菜地里收获需要人手，老哥我带人帮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两人正慢慢悠悠落在后面走呢，忽然林志勇吆喝声响起。
林煜文脚步一顿，等了他几步，林志勇索性小跑着跟上。
问清楚前面大部队都是来帮林煜文收菜的，林志勇挠挠头，表示：“这不寻思着你家菜快收了，我也是打算来帮忙的么。”只是没想到压根儿用不上他。
见状，林志勇索性也不走了，黏在林煜文身旁，死活都也要去搭把手。
林志勇打算得好好儿的，他家就他一个儿，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反正林煜文这边人多肯定也累不着他，还能捞两口好吃的，岂不美哉？
况且，林煜文家来这么多人，他肯定要杀鸡宰鸭招待大家，现在蹭饭肯定伙食水准更高！
有现成的好酒好肉，傻子也走呢。
林煜文却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看着三表伯一大把年纪了还惦记他地里菜的收成，有些感动。
林志勇还笑眯眯拍拍林煜文肩膀：“小子，你是不晓得，过去没什么农耕机器时，那时候种地可真真是个累死牛的苦活儿！那时每逢农忙时候，家族里亲近的几个家里的男人都会互相帮助……”
听三表伯说起过去团结一气，一起春耕夏收，林煜文竟还有些感动。
局外人万全自然门清林志勇打的什么小九九，这都什么时候了，上哪儿还有他这种上赶着帮人收菜的好人？
他肯定是来蹭饭的！
都是经年在地里劳动的老人了，林志勇自然清楚他这么一番话糊弄不了万全，是以他说话时赶紧给万全使眼色，让他别吭声。
农家饭基本都狂野，多一个人也不过是添碗米、加个馒头的事儿，万全也没想那么多，自作主张替林煜文收下了这个熟练工。
“三伯，你眼睛怎么老眨？”林煜文看他眼皮子神经似乎不太好使的样子。
万全到这儿还没说话，那肯定就是妥了。林志勇回头笑眯眯冲林煜文忽悠：“就是想起过去的日子，再想想现在的好时候，有些感慨而已。”
说着，他还上手擦擦不存在的泪珠子。
林煜文默了片刻，他上看下看左瞅右瞅，三表伯是这样的人？
可他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来，只能郁闷地敷衍安慰他两句
到了菜地旁边，万全就立马展现出他作为一大菜场东家的实力，分配人手，合成小组，他甚至在最后还吆喝出一句：“到时看看哪个小组收的菜多，中午给他们夹鸡腿啊！”
他这话说起来面带笑意，听着像是玩笑话，可又隐隐带着点儿促进竞争的意味。
果真是老东家，张口便不凡。林煜文对此表示，他学到了。
见大家分工有序，各自忙碌起来，林煜文也就不管了，他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万全对林煜文的养鸡场挺感兴趣，正好这会儿地里的活儿都踏上正轨，林煜文也正得去养鸡场抓鸡鸭回去，万全忙跟在他身后。
家里唯二的电动三轮车都留在菜地里，方便他们搬运使用，就连林煜文的货运面包车也成了搬运工具。
身旁有个能搭伙一起抓鸡，回去还能拎着一起回的，林煜文自然乐得到时再少跑一趟。
这次家里来人多，而且干的还都是体力活，林煜文也不小气，打算抓10只鸡，3只鸭，一共51个人吃饭，平均下来每个人都能吃到约莫一斤的鸡鸭肉，再加上之前买的猪肉，以及其他豆制品和蔬菜等，绝对够吃。
上山路上，万全听林煜文这般打算，竟然还只是中午一顿，啧啧称赞：“你这还真舍得啊。听说你家的走地鸡，一只就卖到180块钱？”
10只鸡，那就是1800元了，更别说其他鸭肉猪肉，光是材料成本，就比请流水席成本还要高。
林煜文笑着默认了。大伙儿来他这帮忙，就没跟他算过钱算过力，请他们吃顿好的林煜文是心甘情愿。
万全仍在计较成本，啧了一声，道：“中午能吃那么好，下午不多干点活，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林煜文愣了下，摸了把兜里的手机，没敢说话。
手机备忘录上列得很简单，不过就是些把小院的粮食搬5000斤到养鸡场旁铁皮仓库里，把春白菜捆了铺上稻草防冻，再挖10个堆肥坑给春萝卜白菜追肥，把养鸡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方位立体式无死角来个大扫除，再埋回去10个堆肥坑发酵打扫出来的粑粑，要是还有时间，就去林子里捡点木柴……
马上就要到能烧火取暖的季节了，趁着这次人多，林煜文都想好了，这么多人上山捡柴，能比得上他一个人在山里忙活一整个月呢。
高高飞起的
◎鸡◎
万全见林煜文不说话, 他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换了另一方向，继续追问起林煜文来年春天打算种植的蔬菜品种。
林煜文想了想,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毕竟镇子小，圈子也小，他还是在镇种子站预定的种子，到时随便一打听就能问出来。
林煜文掰着手指把今年春天他种过的蔬菜和具体品种，一一给万全数了出来。
起初万全只当林煜文随口说两个，没成想这小子真实在啊！
愣是一口气说出七八种，等他说完, 看那样子这小子已经把打算种的说完了。
“你……”万全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张口才好, 半晌他才闷闷问道：“你也不怕我跟你种一样？”
“这有什么好怕的。”林煜文失笑。
首先，万全现在多跟外地菜贩子合作得多，他的菜大多都卖往外地, 而他只是小打小闹, 在本地固定早市随便摆摆摊子罢了。生意范围都不互相覆盖，销路压根没影响。
再次, 万全的菜场基本是大批次粗放式管理, 而林煜文种菜却更偏向于小农方式的精耕细作，他会根据植物情况, 在植物生长期间追施不同主要元素的追肥。这般下来, 两者种出来的作物品质自然不在一个等阶。
就好比年初林煜文种的豌豆苗, 那时候价钱不算贵, 但林煜文也能卖到三四块钱一斤。而现在冬季, 正是豌豆苗最稀罕的时候, 但万全顶多也只能卖到两块钱。
这，就是差距。
当林煜文意识到自己种植水准跟万全已经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时，他是丁点儿危机感都没有。
万全再次打量走在前面的这个男人，他走路时腰板挺得很直，眼睛也目不斜视，正视前方，双手背在后面，大步流星往前走。
一副他知道他很牛逼的样子。
想起董千行给他起的网名逼王，万全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当初这小子闯进他家菜场，被小花它们围着时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瞧着也不起眼。但后来在屋里，他明明只是坐在椅子上，却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一句话就指出他这菜场最大的问题。
当时他明明是在坐着说的话，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极了现在双手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