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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哪知伙计会错了意,只当他们主仆二人合起伙来干龌龊的勾当,当即仓皇逃窜,连茶水都是另外的伙计送来的。

白鹤眠摇着扇子,倚在包厢门前直摇头:“千山,封二哥怎么教的你?”

“啊……啊?”千山纳闷地张大了嘴巴。

白鹤眠恨铁不成钢地用扇骨敲他的肩膀,扭头进了包厢:“罢了,你去一楼晃几圈。”

“小少爷,为什么啊?”

“笨。”白鹤眠翻了个白眼,“你不多晃几圈,封老三怎么会发现我也在这里?”

既然封栖松不在金陵城,那么千山出现在梨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白鹤眠来了。

白小少爷是要做回姜太公,把封老三这条心怀不轨的鱼钓上来,好好地教训一顿。

今日梨园的新戏名目还没送到包厢里来,白鹤眠就坐在藤椅里,摇摇晃晃地吃葡萄。这葡萄是放在冰上的,咬在嘴里又酸又甜,他吃了两颗,脱了鞋,将光着的脚跷在藤椅的扶手上。若是封栖松在,看见他这副德行,绝对又要摇头叹息。

不过这会儿包厢里只有背对着白鹤眠站得笔直的警卫员,他毫无顾忌地吃着葡萄,忽听外面有人通报:“小少爷,三爷来了。”

白鹤眠立刻来了精神,伸手拿了帕子将指缝间的果汁擦净:“哟,三爷来了?还不快请进来!”

门外的封卧柏自然听见了他的话,眉目间涌起喜意,觉得白鹤眠对自己还有情意,于是不待下人将门推开,自己就闯了进去。

只见身形纤细的小少爷倚在藤椅里,光着的脚垂在藤椅边上,白嫩的脚尖蜻蜓点水般滑过了他的裤管。

“鹤眠……”封卧柏喉咙一涩,撞进了白鹤眠笑吟吟的眼睛里,瞬间什么都忘了。

白鹤眠抬起一条胳膊,指尖捏着个剥好的葡萄,懒洋洋地从藤椅里坐起身,倾向封三爷,眼角眉梢浸透了慵懒的风情。

“三爷,吃吗?”他一手将葡萄递到封卧柏唇边,另一只手悄悄摸向了腿环边的刀片。

楼下传来戏子又尖又细的吊嗓声。

白鹤眠指尖一片黏腻,手指已然贴在了冰凉的刀刃上。

他倒要看看,封家教出来的三爷是不是登徒子,当真吃他手里的葡萄。

而封卧柏着迷地注视着白鹤眠的手指,瞧着青色的果汁悬在粉嫩的指甲盖上,仿佛入了魔。

“小少爷!”房门忽地被人撞开,千山满头大汗地冲进来,见到封卧柏,瞬间顿住脚步,“三爷。”

千山将脑袋转向白鹤眠,干巴巴地说:“小少爷,我把茶水拿上来了。”

“放下吧。”白鹤眠瞬间收了手,将葡萄塞进自己的嘴里,看也不看封三爷,重新倒回躺椅,“天热,不想喝。”

“是麦茶。”

“那也不喝。”他一副蛮横的模样,“三爷,您要是想喝,坐下喝一杯?”

封卧柏看了看千山,神态自若地从果盘里拿出一颗葡萄:“不了,还有朋友在隔壁等我。”边说,边往屋外走。

临了,自以为深情款款地回眸:“鹤眠,等我。”

白鹤眠脸上的笑意绷到门关上就垮了,他催着千山:“真是恶心死我了,快给我倒杯茶。”

“小少爷?”千山搞不明白白鹤眠在做什么,讷讷地杵着,“您到底喝不喝茶?”

白鹤眠等不及,自己倒了一杯,也不怕烫,囫囵灌下。

“您慢点。”千山吓住了。

“无妨。”白鹤眠喝完一杯茶,疲惫地倒在藤椅上,仿佛应付封卧柏已经消耗掉了全部的精力。

“恶心。”他兀自难受。

千山端着茶壶,欲言又止。

白鹤眠合着双眸,挥手让警卫员都去门外守着,然后才对千山说:“你知道那日我听见封三爷说什么了吗?”

他咬牙切齿:“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提议他分家,他拒绝的理由,竟然是想依附着封二哥继续混吃混喝!”

“……封二哥隐忍了这么些年,在大哥死后撑起了整个封家,他不帮衬也就罢了,反倒跟着外人一起来算计亲生哥哥?”

“混账东西!”白鹤眠说到激动处,差点砸了手里的茶碗,“还骂封二哥是残废……混账!”

“那您刚刚……”千山料到白鹤眠绝对是听见了难听的话,却不料封老三竟然犯浑到了这个份儿上。

“我要好好地教育他。”白鹤眠说到自己时,冷静下来,唇角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若是封二哥在家,断他的零花钱,罚他跪宗族祠堂,样样都行。可我刚嫁进来,用这些法子教育他,他必定不服。”

“……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法子。”

“什么法子?”千山忍不住问。

白鹤眠将茶碗放在了桌上,打开折扇,不紧不慢地扇风,没直接回答,反问:“千山,封三爷想娶我吗?”

丢面

封栖松抢亲那晚,封卧柏领了人在山道上拦截,虽然最后无功而返,但是千山却是明白,封三爷的的确确有娶白鹤眠的心思。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白鹤眠联系封老三在背后说的那些话,已经猜到了真相,“我要的就是他还想娶我。”

“小少爷……”千山闻言,心猛地提了起来。

“你说他若是觉得我也想嫁给他,会做什么?”白鹤眠若有所思,“他必定会得意忘形。”

“……对他这种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而言,断零用钱,跪祠堂算个屁。”他从鼻孔里挤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小声骂着脏话,“我要让他尝尝从天堂跌进地狱的滋味。”

“……他不是想娶我吗?那我就要让他明白,就算封二哥真是个‘残废’,我也不愿嫁与旁人!”

白鹤眠说完,“啪”的一声合上折扇:“千山,你去门口守着,别叫封三爷进门。”

“哎!”千山乐颠颠地应了。

“等戏还剩一折的时候叫醒我。”白鹤眠在藤椅上翻了个身,“咱们早些回家。”

“咱们不等三爷?”

“不等。”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等他?我怕是恶心得晚上都睡不好觉。”

这厢白鹤眠睡得舒坦,那厢封卧柏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他早已把白鹤眠枕头下藏着的“罪状”抛在了脑后,觉得自己十有八·九能把媳妇儿从封栖松手里抢回来。

白小少爷喂他吃葡萄呢!

这不是情意缠绵,又是什么?

包厢里的公子哥见封卧柏一脸喜气洋洋,都凑上来询问缘由,他手一挥,坐下来,美滋滋地听戏:“过段时间要请你们喝喜酒了!”

公子哥们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开了。

而另一边,白鹤眠戏听了大半就醒了,他领着千山下了楼,从后门直接出了梨园。

警卫员还没将车开过来,他站在屋檐下,一边扇风,一边瞧天色:“又要下雨,也不知道封二哥走不走山路,若是走,实在是危险。”

“小少爷,您放宽心,咱们二爷心里有数。”

“那他上次去救我时,怎么还受了伤?”

千山一噎,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多嘴了。

白鹤眠想到封栖松,手里的扇子越扇越快,可扑到面上的风尽是温热的,他郁闷地叹了口气,眼见街角开来了车,便欲走过去。

“甲哥,封三爷来了是不是?”

这声音有些熟悉,白鹤眠不自觉转了身。

梨园的后门没有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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