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也不是幼稚，那是合理竞争。”祁鹤的狐狸眼微微眯了一下。

甘奚哈了一声“冒昧问一句，你现在还想着他吗？”

“当初难过都只有一点，我又怎么可能念着一个不可能的人？”祁鹤笑了。

甘奚把处理好的配菜装了个盘递给祁鹤，自顾自地说“真好啊，能轻易忘记，我是强行断了联系方式才逼迫自己忘记的。”

随后甘奚顿了顿，像是解释似的，又加了一句“不过断了这个联系也有别的原因，我高二被网上曝了微信号之后很多陌生人来烦我，我就索性换了微信，和他就只剩电话联系了。我现在连他朋友圈发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听别人说他好像还和那个女孩在一起。”

“你换了微信？”祁鹤有些惊讶，他们租房都是用租房网站自带的软件和电话联系的，并没有社交媒体的联系方式。

“是啊，说起来微信，我们加个好友吧，我之前怎么在班群找都找不到你微信号，当时你匆匆出国了，我还有件校服没赔你呢，如今利息都翻倍了。”

“我那时基本上没加过班里的人，只留了电话给别人紧急联系我。”祁鹤突然明白了很多东西，他微微挑了下眉，快速处理好食材，洗了洗手掏出手机加了对方微信。

猪肚鸡汤底在两人加了微信之后炖上了，香味慢慢累积起来，甘奚懒散地坐在沙发上，被暖意包裹着，整个人很放松。

两人一时无言，只是各自地想着什么事，心情愉悦。

“介意我出去抽根烟吗？”甘奚看着窗外的雨与汽车的红色尾灯，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一盒烟，打开来打算递给祁鹤一根“要么？”。

“这个牌子的烟挺难买的，但我记得味道不错”祁鹤看了一眼，谢了他但没接“不过你去吧，我不怎么抽。”

“嗯，行”甘奚把本来准备递给祁鹤的那根夹在手里，放好烟盒，披着那件黑色的牛仔外套推开门去了阳台。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有些凉，甘奚缩在阳台有小屋檐的地方，靠着墙把烟叼在嘴里，点燃橙红色火焰的时候，牙齿轻轻用力咬破了里面的薄荷爆珠。

甘奚本来因为屋子里的暖意有些困倦，此时抽了一口带着薄荷气息的烟，让他突然清醒过来，他想起来自己还没和经纪人说一声自己已经到了租的房子了。

国内是早上，经纪人这时候大概是刚睡醒了，看见他下飞机时发的报平安的消息之后，回了几个消息过来，但是怕他在睡觉，就让他有空再打个电话给他。

甘奚直接播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韩哥，找我什么事？”

“祖宗，我来恭喜你终于落地能睡个安稳觉了，还有提醒你要记得后天你有一场给粉丝的直播，别倒时差倒着倒着睡过去了。虽然你这几年为了筹备上学的事，推了很多工作，但该维持的还是得维持行吗？”

甘奚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坏心眼地说了一句“行，回来给你带特产。”

“祖宗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韩宋无奈道。

“哎，不逗你了，我知道了。”甘奚笑了两声。

“话说真的不用我给你配个助理过去？小陈怎么样？你的代言合约有些都没到期，到时候边上学边工作，有时候还要飞回来，没个人在旁边，你自己一个人吃得消吗？”

“我要助理没用，小陈除了可能顾及到我吃饭其他都帮不到我，我可能还得安顿他，到时候也不知道谁照顾谁。你把小陈分给苏远生那小孩好过给我，这熊孩子为了多点时间练舞老是不好好吃饭。”

韩宋没坚持“行吧，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抽这么多……”

甘奚本来垂着眼吸了口烟，闻言抬眼看了屏幕里的韩宋一下，对方老妈子一样劝自己别抽烟，但是被看了之后，烟了半天没烟出来，最后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

烟雾从微微扯动的唇间泄出，慢慢缠绕在夹着烟的手上，随后连带着一声轻嗤，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他伸手去触碰没有屋檐遮挡的地方，接了几滴雨，又缩回去，想了一下，就这么披着牛仔衣走了出去。

雨点落在身上，很冷，烟雾吸进肺里也冷，但甘奚只是把外套扯了扯挡住了头顶，径直走到了阳台边，握住栏杆，就这么呆呆地站着了。

薄荷

甘奚记得租房网站的简介说，这间公寓的阳台能看见c大，于是他站在栏杆边努力寻找着哪里有校园，最终在远处一个山丘脚下，看见了c大的一角。

雨滴打在牛仔外套上，伴着略微沉闷的坠落声，甘奚身后的门响了。他没有回头，滤嘴前端的烟草又燃尽了些，随着深深的吐息又从亮色的红变回了暗色的灰。

以前针锋相对的日子里，甘奚面对与祁鹤的相遇总是黑着脸的，而祁鹤则是一副笑吟吟无甚所谓的样子，往往能把他逼急了骂一句不要脸。所以他很难想象当祁鹤为他撑了一把伞，上前为他挡住雨时，他居然感到了一丝温柔。

他们是曾经最了解对方的人，也是最不了解对方的人。

祁鹤靠的很近，甘奚微微抬头望上去看伞的颜色，碎发几乎要蹭到了对方的肩膀上“怎么出来了？”

“想着你可能需要一个烟灰缸还有一把伞。”对方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后，混杂着密集雨声，有些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