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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佑欢:“此处有魂灵的气息,很轻。”
师尊对灵魂的感知向来不会有差, 扶声仔细观察起这个房间。
墙壁和天花板是赤色,其上用金色的颜料描绘着一些图案,看模样是眼睛的样子。
因为数量太多, 看久了会有种头皮发麻的不适感。
扶声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她总觉得这些眼睛在看着她。
她低头看着脚下又突然抬头,果然发现那些眼睛开始往她这个方向盯了过来。
扶声还挺怕这种诡异的场面,但好歹有些实力在这便也强自镇定。
“师尊,这是?”
杜佑欢仔细思考了会儿,答道:“应该是有人借此看着这里。”
扶声看着那些眼睛, 代表着上下眼皮的那两条线向下弯曲靠拢,明明只有一双眼睛却给人一种笑着的错觉。
这下头皮是真的发麻了, 扶声握紧弱水做好防御的姿态,可内里灵气的亏空让她十分被动。
拿出一瓶回元丹吃下两粒, 体内灵力的逐步回升让她心中有了底气。
只是这样瞬间补全又瞬间消耗的做法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即便拥有近似妖族的恢復能力也不能承受。
一条细小的灵脉顶不住这样的强度直接崩断, 惹得扶声闷哼一声。
杜佑欢心疼却只能看着, 为什么她收的每个爱徒都是死倔的脾气。
等等?她不是只收了扶声一个吗?
杜佑欢总觉得忘了什么, 又觉得忘掉的那些事情就在眼前, 想去触碰又变得特别遥远。
这里似乎是个完全封闭的空间,扶声本想借用银杏的灵力,可她根本感应不到,识海中的两个图腾都是灰暗的。
抬眸望向前方,那处是一块很大的屏风,屏风上亦是用金色勾勒出一隻振翅欲飞的凤凰。
绕到屏风后面,扶声看到的是一颗蛋。
室内的眼睛跟随扶声的动作不断移动,扶声走到屏风后的地毯上,感觉脚下异样之后扶声掀开地毯发现一道暗门。
小心打开暗门后她看到是黝黑往下的楼梯小道。
门打开的瞬间杜佑欢便觉得头痛,时而迷茫时而清醒,她竭力让自己不在记忆中迷失,急切询问扶声:“我是谁?”
扶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疑惑回答:“您当然是我的师尊,尸傀魔女杜佑欢。”
杜佑欢扶着额头摇头:“那你又是谁?”
扶声一愣:“我是您的爱徒,扶声。”
杜佑欢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眼中的迷茫逐渐消失:“对,对!我是杜佑欢,我的弟子是扶声,是的,是扶声。”
墙壁上的眼睛似乎笑得更欢了,它们以扶声为中心点在墙上移动,嘲笑着师徒二人的丑态。
扶声不理会,她更担心师尊的情况,于是问:“怎么了?”
头痛的感觉还未完全消失,但杜佑欢寻回了自我,她看着扶声的眼神很是复杂。
就在方才她得到了一些记忆,她不知能否将其称为前世,又或者说是另一种可能性。
在那段记忆中,她和齐舒媛才是师徒,她们关系很好。
那个齐舒媛非常正直,她无论怎么蛊惑都无法让其入魔,即便是一次又一次被伤害,她还是坚信这只是世界微不足道的一角。
于是,她这个魔女心疼了,她开始教她傀儡术,但于她而言似乎过于简单,只是两年齐舒媛的造诣就远超了她。
因为内心排斥,齐舒媛不喜欢魂傀尸傀,反倒十分钟情木傀这种难有灵气的东西。
记忆中断在一个雨夜,她得知仇家下场又看到自己当年的善意种出的果,于是释然轮回。
齐舒媛撑着一把伞笑着看她:“要走了吗?”
杜佑欢的魂体越来越淡,她笑了笑:“要走了。”
大雨似乎在替齐舒媛流泪,杜佑欢自然是心疼的,最后的时间里她还是想劝这个遍体鳞伤的人自私一些。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苦涩,隻得叹息一声嘱咐着:“好好待自己。”
轮回将至,五感逐渐消失,她看不清齐舒媛的表情,只听得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咚咚声,而其中又有一句“师尊。”
那是她听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师尊。
杜佑欢心情复杂至极,她很想否认这段记忆,将其归于暗处之人施加的幻术上,可是一切都对上了。
精湛的木傀术以及那种像在看故人的眼神。
唯一不同的点就是性格,若她真是转世而来,到底是什么劫难将她磋磨成如今的模样。
恍惚间又想起那段记忆,齐舒远的声音跨越了时间空间清晰传了过来。
“我名舒媛,万物皆疏远。”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太久,杜佑欢啧了一声,她看着在外担心的扶声,忍不住觉得这也是一个麻烦。
杜佑欢:“没什么,你呢?”
扶声皱眉道:“我很好。”
眼瞧着师尊无事,扶声便想下去看看,她十分缓慢地抬起暗室的门,每抬一分就要观察杜佑欢的情况,惹得杜佑欢想笑。
沉重的心情突然消失,杜佑欢笑道:“我没事。”
见此扶声一把抬走这块地砖,然后顺着梯子小心向下。
一炷香时间后,梯子到了尽头,不同于上面的昏暗,此处有橘红色的火光,空间也比上面更大。
正中央有一个方形的池子,但池中流动的不是水而是金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