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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太急,夏意好像有点呛到了,许风吟适时的将水递到她手边,淡淡道:“她费尽心思收购的股份跟我爷爷手上的差不多持平了,现在你是关键。”
夏意苦哈哈的撇嘴:“唉,我现在可是香饽饽,所有人都盯着我,老板你可得保护好我。”
许风吟笑了笑,语气轻飘飘的但却带着成竹在胸的分量感:“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接下来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明面上,夏意跟许风吟几乎没有半点交集,她们在国外时所有的联系都在网络上,且都是在加密的通讯网站,所以没人知道她们相识。
许风吟好似早就有所准备,从没跟其他人谈论过夏意,也一直避免跟她有正面接触。
哪怕夏意回国后,在她的帮助下在国内注册了公司,她也全程没有参与。
之前大张旗鼓的和许老爷子决裂,又高调和陆时雨合作,许风吟有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这也给了夏意躲在暗中操作的机会。
夏意本就是个嗅觉极为敏锐的金融猎手,在许风吟的配合和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下,早就悄无声息的开始小批量购入许氏集团的股票,下手迅速且隐秘。
“我是真的佩服你,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夏意咂咂嘴,好奇的问许风吟,“你究竟是一开始就想夺你爷爷的权,还是早就猜到陆时雨会这么做?”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夏意很早以前就在许风吟的授意下,在国内注册了公司,稳稳当当的经营了两年,为现在的计划打好了基础。
许风吟垂眸,白皙纤长的指尖轻轻抚过茶杯沾上的唇印,漫不经心开口:“或许两者皆有。”
包厢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可夏意还是觉得后背发寒:“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陆时雨大概永远也想不到,她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是你一直在暗中协助她。”
许风吟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复杂光亮:“我给过她退场的机会,可她并不想要。”
这倒是实话,可许风吟应该比谁都明白,被仇恨蒙蔽双眼的陆时雨是不可能轻易收手的。
虽然是同谋,但夏意却觉得比起陆时雨,有许风吟这样的敌人更加可怕。
许风吟回国后拒绝去总公司任职,反而在一家毫不起眼帐目亏损的子公司担任总监,在任上一直勤勤恳恳任饶任怨,不理外事隻一心做好本质工作。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个许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似乎低调到没有半点野心,就连许老爷子自己都被骗了。
可只有夏意似乎窥探到了她的内心,她不是没有野心,而是不甘于当一个傀儡,身后站着一个发号施令处处製肘的太上皇。
许风吟要的是完完全全掌控许氏集团,她要的,是一个任她决策隻属于她的帝国。
陆时雨,只是一个可怜的棋子罢了,在许风吟的推波助澜下被抬到高处跟许氏集团抗衡,其实却是在不知情中被许风吟当枪使。
现在的局面,看似是陆时雨步步紧逼,不断胁迫许风吟退让做出选择,许风吟是被裹挟的弱势一方,但实则不然。
所有的弱点都是许风吟故意暴露出来的,包括陆时雨盘算在温从谨负责的项目中动手叫,聪明如她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呢。
她只是放任而已,以此让陆时雨抓住她的把柄,然后在威胁下她忍辱负重不断退让,而这也给了陆时雨掌控一切的假象。
还有一件事夏意想不明白,借着今天的机会她问出口:“其实你完全跟温小姐假分手,做戏给陆时雨看,可为什么你要真的跟她分手。”
说完,夏意不忍得看着许风吟苍白清减的面容,轻声嘀咕:“明明自己那么舍不得,还难过的要命。”
夏意不认识温从谨,但她从许风吟口中听说过几次,每次提到温从谨时,许风吟都会肉眼可见的柔软下来,像一个深陷甜蜜恋爱中的普通女人。
所以夏意猜想,隻活在许风吟口中的那位温小姐,应该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是她真正的软肋所在。
许风吟偏开头,眼底那种胜券在握的锋芒瞬间消弭了,转而是渐渐浮现的落寞和深深忧虑。
她沉默了许久,而后轻声启唇:“因为我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夏意不明白,于是孜孜不倦地追问,“明明你已经计划好了一切,陆时雨压根就翻不起什么风浪。”
“真的翻不起风浪吗?”许风吟喃喃自问,而后直视着夏意的双眸,第一次毫不保留的袒露心迹,“因为我没有自信,我没办法精准计算到每一个细节。”
“狗急尚且跳墙,一旦出现了纰漏,以陆时雨睚眦必报的性格,她一定会报復我,而她很清楚,怎么做才能真正报復我。”
“只有彻底跟她断绝一切往来,将她置于陆时雨当初的境地,出于同病相怜的感情,陆时雨才不至于去伤害她。”
夏意难掩惊愕,她震惊于许风吟的绝对理性,仿佛能做到完全压抑住本心的欲望,哪怕再舍不得哪怕如何深爱那个人,也能毫不犹豫的斩断。
不知怎么,夏意似乎有点代入了温从谨,替她鸣不平:“可你不觉得这样不公平吗,温小姐并不知情啊,你觉得这样做是为了她好,可她不一定这么想,在她看来你或许真的抛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