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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往事

 

季渊垂下眼帘,盯着地上那滩鲜血。

哪怕季渊对她没有感情,但她毕竟是他的母亲……无论是出于人l还是出于人x,他都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

季夫人与季溟是联姻,生下独子季渊,季渊三岁时,季溟吞并了她家的势力,灭了她家满门。

季夫人在愤怒和仇恨之下对季溟开了枪,没打si季溟,却意外打中了季溟的下身。

季溟被她一枪废掉,终生不能人道。这对正当盛年的季溟来讲,是无上的耻辱。

所以他要还以b地狱更甚的折磨,让她尝遍非人的痛苦。

季溟恨毒了她,恨屋及乌,早年他对季渊也是动辄打骂甚至上刑,季渊身上陈旧的伤痕,就是小时候留下的。后来季溟求医无果,知道此生不再有子,季渊是他唯一的香火,这才真正将季渊视为接班人培养起来。

季渊对母亲几乎没有印象,对于父亲的事他也无权置喙,他只是冷眼旁观父亲愈发扭曲暴nve,同时日渐衰老。

季溟脱下染血的上衣,去一旁的洗手台把手细细地洗g净。拿过架子上早就准备的新衣服套上,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嘴角g着轻松写意的微笑,对季渊说:“走吧。”

季渊跟着他离开,没有回头。

nv人残缺的r0ut静静地悬挂在墙壁上,像是si了一样,寂静黑暗的密室里,只有血滴落在血泊里的声音。

离开季家宅邸,季渊坐在车后座,皱着眉头闭上眼睛,眼前却都是nv人喊他“儿子”的样子。

那样畸形的、濒si的r0u身,看过来的目光,竟有种让他难以直视的力量。

季渊烦闷地r0u着眉心,吩咐司机:“去阿宁的学校。”他想尽快见到她。

司机却回答:“小姐说她今天要去参加一个聚会,今天住学校,明天再回家。”

季渊眼神沉了下去:“在哪?”

司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显然没有问到这种细节。

季渊直接掏出手机拨打阮宁的电话,手机的嘟嘟声听得他心浮气躁。许久,电话才被接起来,传出阮宁惊喜的声音:“渊哥哥!”

季渊紧皱的眉头不自觉松开了,他靠在后座靠背上,温声问:“你在哪?我去接你。”

阮宁毫不迟疑地报了地址,听声音显然很开心:“我们正在吃饭呢,你快到就打电话给我,我出来。”

“好。”季渊等着她挂电话,对面却也不挂。他隐约听到嘈杂的背景声音中有人在笑:“阮宁,你跟谁打电话呢,笑这么甜?”

季渊的唇角禁不住微微扬了起来。

“你挂呀。”阮宁催促,“我同学叫我呢。”

“你先挂。”季渊柔声道。

“我可不舍得挂……”阮宁小声嘟囔着,“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呢。你先挂。”从前都是司机联系她的,她手机里空有季渊的号码,却从来不敢打扰他。

季渊含笑:“我也不舍得。”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天,竟然会跟人争谁先挂电话。

电话那头阮宁红了脸,恨不得一直等到季渊来了再挂电话。但是满桌人都在等她,她只能依依不舍地说:“那我挂了哦……”

“嗯。”电话挂断,季渊放下手机,在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的脸,微微一怔。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表情——笑得格外柔和,像是冰雪乍融,一江春水。

“我要提前走了,我哥哥来接我,等会儿就到。”阮宁歉意地对大家说。

“你哥哥?是不是长得很帅啊?”有nv生眼睛亮了起来。

阮宁眨眨眼:“是很帅。”

“那我们必须得见见啊,还没见过校花的家人呢。”有男生起哄道。

阮宁不知道季渊会不会乐意被围观,但是陷入ai河的nv孩,总是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于是她只是抿着嘴羞涩地笑了笑。

“没见过家人?你爸妈不来开班会吗?”坐在阮宁身边的男生好奇地问——他也是今天的主角,阮宁班里新来的转校生,柳安华。

“他们太忙了。”阮宁语焉不详地说。

柳安华旁边的男生胳膊肘t0ngt0ng他,悄声道:“校花可是白富美,看衣服就知道。有钱人都是忙的嘛。”

柳安华点了点头,他也长得剑眉星目,是充满朝气的俊朗。nv同学们频频看向他,他的注意力却大多放在了阮宁身上。

“他到啦。”阮宁接了电话,起身对大家说。于是满桌人都跟阮宁下了楼。

季渊见一群人围观,就没有像往日一样直接坐在车里等阮宁上来,而是亲自下了车,看着阮宁雀跃地走向他。

抚了抚阮宁的头顶,顺势揽过她的肩,季渊对众人点头:“平日里麻烦大家照顾阿宁了。”

“不麻烦不麻烦……”众人纷纷回答。

倒是柳安华直视着季渊:“您放心,我们会把阮宁照顾好的。”

他单独跳出来,就有点意思了,季渊多看了他一眼,从青年的眼睛里读出了挑衅的敌意。

季渊的手滑到阮宁的腰间,无声地宣告着占有权,淡淡点头:“多谢。”

季渊和阮宁相继坐进车里,车辆驶去,柳安华盯着那辆逐渐远去的黑se轿车,目光灼热。

同学看他表情,笑道:“怎么,是不是被校花迷住了?”

柳安华笑了笑,只道:“我觉得,那不像是她亲哥哥。”

“你今天怎么想到要来接我啦?”车内,阮宁笑yy地问。

季渊自然不会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只脸se微沉:“我是不是说过,周五必须按时回家?”

阮宁的好心情被他冷冰冰的话浇灭了大半,不由嘟起了嘴:“全班同学都去了,我不好不去嘛……”

“以后不准自己决定,就算必须去,也要打电话问我。”季渊命令道。

“嗯。”阮宁答应下来,眼珠子一转,亮了起来,“所以,我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

季渊看着她闪亮的眸子,和喜悦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表情,表情不由得放柔了:“一直都可以。”

“好的!”阮宁甜甜地笑了,深深的酒窝像漾着一泊甜蜜的枫糖。

这样一句简单的许诺,竟然让她这么开心……

他给她的,是不是太少了?

季渊凝视着她,慢慢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俯下头去——

阮宁预料到什么,一动也不敢动,睫毛却剧烈颤动,如惊飞的蝶。

季渊轻轻地吻住了她。

极怜惜,极温柔,不含一丝q1ngyu……那是对珍ai之人的吻。

后来,在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候,阮宁常常想起这个吻。午夜梦回之时,泪sh枕畔。

这是她一生里最美好的时光,和最ai的人。

漂泊如浮萍、卑微如枯草的她,也曾被所ai之人如珠似宝地捧在掌心。

阮宁伏在桌上喘息,季渊覆在她背上,轻吻着她的后颈:“阿宁……”

“嗯……”阮宁还有些回不过来神。

“还有三个月,你就成年了。”季渊叹道。

阮宁何尝不是数着日子?她私心里也希望跟季渊真正地鱼水交欢。

“嗯……我要成年了。”她红着脸小声回答。

季渊扯开她的衣领,在后颈吮出一个草莓,这才飨足地起身,扯了纸巾为彼此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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