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三分
,已经触碰过所有,怎么可能再收回触碰。
鞋被陈暮江拾起来时,裴轻舟鼻酸了,她难受陈暮江没有像以前那样有风度了,她难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了。
把自己东西交托给别人,允许触碰,需要的信任太多,她给不了,所以从不允许别人触碰她的心。
除了叶然,便只有陈暮江,可陈暮江让她倍受委屈,她不想要这份触碰了,至少此刻不要。
就在小区的主路上,不顾形象地喊叫,几束灯光给她们打着亮,裴轻舟有些像耍酒疯的,陈暮江依旧儒雅。
一只鞋子离开面几分钟,距离拉近几步后,另一只鞋子倏地落地,声响至枯叶震颤,碎了几片。
陈暮江停步,手上拎着拾起的鞋,而那只飞过来的鞋,轻擦过她鞋边,沉沉落下,能感到地面震动。
“你别过来——!”
裴轻舟压着哽咽腔喊,赤足站在有零星血迹的地面上。
又没回话,陈暮江弯身拾了另只鞋,径直往前走,迈了大步,踩着枯叶。
更难受了。
陈暮江真的不听她一句话了。
三步距离,越步时,陈暮江还道歉,现在直接逆了话,一句道歉都没有。
那份宠溺都没有了吗?
裴轻舟也没停,就光着脚转身走,不再克制力度和步幅。
脚后跟的血渗出来的多了,颜色重了,陈暮江注意到后,停了步。
“我不往前走了,就这个距离行不行?”
眼有疼,有些湿,不知道怎地,她们只能保持五步距离来说话了。
“把鞋放那儿,你走吧。”
裴轻舟转过身,目测了距离,还是挺远的,比陈暮江亲苏晚黎鼻尖要远太多。
比她们之间的距离也要远太多。
她原本觉得能拉近的,至少有在努力,这一刻,她不确定了。
鼻子酸疼了,可能说不了几句话就会掉眼泪,而她不想此刻在陈暮江面前哭。
陈暮江握碎了兜里的枫叶,提声说:“已经这么讨厌我了?多说一句都不愿?一晚上和人说说笑笑,话都说尽了?”
话里有讥讽,很刺耳。
裴轻舟欲出的泪被顶回,加大声量说:“陈暮江,你什么意思?我和人说说笑笑怎么了?长嘴不就用来是说话吃饭的吗?”
绝不是用来亲苏某人鼻尖的。
“你吃饭?你全用来喝酒了吧?”
“我喝酒怎么了?以前你怎么不说呢?”
一句哑然,陈暮江喉若刀割,疼得顿了几秒。
是啊,以前怎么没多想过程暃?偏偏要在已经要确定在一起的时候多想呢?
要在她吐露完心事的时候多想呢?
人都有不安,只是她的不安像是积攒、压抑、克制了许久,就像她对陈韬的怨与不解,只有初次是畅快的,而后便是积累,不知不觉中造就了她隐忍的心,对一切似乎都包容的很。
然而,在最想要的东西受到争抢时,那份隐忍完全被挤了出去。
“我现在说,晚了吗?”
裴轻舟脚趾呲了呲粗糙的路面,垂下沉沉的眸:“晚了,酒我已经喝了,而且我喜欢喝酒。”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我不明白。”
陈暮江黯然笑笑,捻了捻碎叶片:“你不是不明白,你是装糊涂。那日我们问的问题,都只抓了自己想要的重点,而忽略了对方的。”
两人就这般在路上一句一句地交谈着,由争吵转为平静,不顾形象,不顾体面,浑身酒气,头发散乱,间隔五步,比她们亲吻时还要招人眼球。
唱片露了角,进入陈暮江的视线。
她看看地上的踩碎的叶片,和裴轻舟沾血的裸脚,心里泛疼。
趁人愣神不注意,还是往前走了,避着枯叶,没有任何声响。
“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陈暮江只是礼貌一问,随即拎着鞋,挂了包,将人打横抱起,裴轻舟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只得在陈暮江怀里边扑腾身子边喊出声。
“我不要!陈暮江…你别碰我…!”
陈暮江力气大,裴轻舟本就瘦小,腰随挣扎越扣越紧,抱得也越来越紧,裴轻舟挣得整个身子都吃痛,又闻到了熟悉的橙香,鼻酸的不行。
太难受了。
不是失而复得,是越近越委屈。
进电梯时,裴轻舟挣不动了,感觉腰要断,氧气要尽,喝了酒,眼还晕,脚后跟扑腾的流血。
陈暮江也知道她难受,但不想松手,一点儿都不想松,讨厌她此刻的反抗,每反抗一下,都像在说讨厌,说远离。
下电梯的那刻,裴轻舟拖着臂环上陈暮江的脖子,用尽所有余力,咬了上去,直到渗出血,尝到血腥味,松口。
“嘶…”陈暮江忍痛看怀里的裴轻舟,眼里有泪在打转。
两排牙印,位置明显,上妆遮不住,她有选择的咬了一口。
“我疼三分,我要你疼七分。”
裴轻舟气息虚弱,但咬字清晰,字字对上陈暮江的眼睛说。
没一会儿,怀里劲小了,氧气多了,扣腰的手也松了松,没再挣扎,环着颈的手也没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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