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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的手一顿,继而凑上前,红唇嘟起吹气,就像她对她那般,她如今也对她细致入微。她眨了眨眼睛,身体往后靠了一些,拳头捏紧,手臂肌肉崩起来。
这个距离,玲珑可以看清她皮肤上的细细绒毛,薄薄汗珠滚落,脖颈间散发出来的体香诱人。
漂亮的肩背成一字,整条手臂线条感十足,尤其是在捏着剑的时候,那隐藏在宽袖之下的线条,能稳稳地抱着她,捏着她的时候也是。
纵然是漆黑的夜晚,在被褥之下,她也能将她看得真真切切。
终于洗好伤口,玲珑退到旁侧,脸颊不由得滚烫起来,她想着什么呢,对方还是一个病人。
她拿起药瓶,旋转木塞,啵儿地一声打开木塞,将药瓶倾倒,半透明姜色药液从瓶口落下,好似蜂蜜一般包裹着伤口,那伤口很快不再流血。
或许是空气太过安静,仅剩下纱布撕拉的声音,贺连衣抬起头来;“没想到你还会给人包扎。”
玲珑哼声一笑:“这有什么难的,本尊又不是没长手。”
她应和她:“看你如此熟练,是有人教过你吗?”
玲珑低着头,双手绕过她的背,将她环抱,纱布在她背后滚了一圈,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说话时热气扑在胸口:“没包扎过,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我是第一个。”
贺连衣:“看来我们还真有缘分,我是你一个包扎的病人,我也是你第一个夫人,也是你第一个孩子的母亲,嘿嘿,还是要了你第一次的人。”
玲珑掐了她手臂一把,她疼得默不作声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她含着唇:“对不起,我错了。”
玉玲珑横眉看她:“我怎么觉得,你和从前相比,性格越来越放浪,跟个流氓似的。”
贺连衣在疲惫的时候露出本性,她本就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仙师,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个性大大咧咧,算是衣食无忧长大,也不会过多考虑太多复杂的事。
“本仙尊快四百岁了,曾经忍了太久,觉得没啥意思,现在不想忍了。”
见她嘴硬,她又掐了她几下:“我看你也像是小姑娘,身体越来越虚了。”
虚?
身体虚?
什么意思?
还没反应过来,玉玲珑端起瓷盆踱步远去。
她是那个意思吗?昨天晚上,难道她没有让她,她承认自己个性弱了些,但是她力气一点都不弱,身体一点都不虚。
她掀开被子站起身,两三步跟在玉玲珑身后:“昨天晚上,你不是很喜欢的吗?怎么就虚了?”
玉玲珑被她追着问起那些事,自然脸红得像番茄,滚烫如烙铁,胸口还堵着口气,像是火焰喷发。
她侧着眼:“你还不去躺着,这会哪里来的力气?”
贺连衣舒展手脚:“我躺一天了,起来走动走动,你快跟我说说,是哪里虚,哪个环节?昨天晚上,你明明不是那样说的。”
玉玲珑彻底怒了,她重重放下瓷盆,拧着眉头看她,似而又像冷笑:“床上的事,你也当真?”
她叉着腰,轻轻挺着小肚肚,手掌在上面摸了摸:“我要不是为了孩子,让她知道我们感情好,才不会跟你说些有的没的。”
说罢,她转头打开珍珠门帘,很快走了出去。
贺连衣看着她,那越来越远去的背影时刻在提醒着她,玉玲珑一直都没有变过,都是为了孩子。
她本也不肖想得到对方的喜爱,只是在人间的时候过于痛心,对她有所依赖罢了。
连衣睡了一天半日,白日里喝了郑医修递过来的药,总算好些了,躺了两个时辰,便匆匆从床上起来,打算出去走一走。
月色如练,零星两点繁星闪烁,海浪静静地拍打在礁石上,螃蟹成片成片从海里爬出来寻觅食物。
连衣走在海边,时不时还踩到几个小螃蟹,将它们踩进沙土里,沙子松软,留下一片脚印。她沿着海岸线走了一圈,便觉微凉,忙紧了紧衣襟,,抬着步子往回走。
刚走到合欢殿,见殿内黑灯瞎火,想玲珑还未归寝,她如今有四月身孕,成日还忙着合欢殿的事情,不累吗,她心下担忧,又折回道前往中殿。
中殿果然亮着灯,连衣快步走近,到雕花纸糊的窗户旁,隐隐看见两个人影在对话。
烛火葳蕤,将两个人的身影打在窗户纸上。
那坐下想来就是玉玲珑,她坐的十分端正,手执着笔正在书写什么。
另一个医修打扮,开口便是熟悉的声音传来:“宗主,您该回寝歇息了。”
她匍匐跪在地上,头微微仰着,像是请求似的。
玉玲珑继续写着什么,头也未抬:“我还有一点事没做完。”
郑医修着急:“事情哪做的完,身体会熬不住的,纵然您熬得住,你的孩子也熬不住啊。”
玲珑放下笔:“本尊的身子本尊知道,我的孩子她稳定得很。”
郑医修抬袖擦了擦汗:“宗主,您不可一意孤行,夫人虽然受了伤,但她还是要与您合修。”
玲珑扬起手,朝地上扔了个什么东西,只听啪嗒一声,竹毛笔在地上滚落了一圈:“她都伤成那样了,还要怎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