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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静谧,玲珑睡得好好的,伸手触摸身旁的人。
只是摸到了身旁一片凉意,她忽然心头一紧,怔一下睁开了眼。
她一下坐起,嘴里呼唤着贺连衣的名字。
醒来时却见旁边没有人。
她忽然心跳慌乱了起来,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披好一件粉红色半透明薄衫,胡乱蹬着一脚白色云纹弓步鞋,下了床便往方才翻弄云雨的梨花案走去。
暧昧水泽还未干透的梨花案上,摆了一片透白的龙鳞,下面还压着信笺。
玲珑抽开信笺,忙撕开了细读。
她顿时眉头皱了起来,嘴里喃喃:“什么功成身退,什么功德圆满?她又要去哪里?”
潜意识里,她觉得她要逃跑,她又要再一次失去她!她匆忙掐了个诀。
手上的火顿时化成一个龙形,它一把吞噬信笺,书信发出劈里啪啦声音,在顷刻间化作灰烬,暗红色顿时变成鲜艳的橙红色,熊熊燃烧起来。
“幽冥火,追!”
好在信笺上残留仙师的味道,她一下瞬移到海滩边,刚站稳,便看见一个蓝色的身影,孤独地伫立在海边。
海浪不分昼夜地拍打着礁石,衝洗着沙滩上留下的一长串脚印。
贺连衣面朝大海,最终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这才凝指唤出命剑:“斩天。”
白剑破开胸膛,蹭一下横在面前,剑身上幽蓝色的波光似电一般阴暗交错,它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暴风哭泣。
“你也不愿意离开吗?其实我,没什么我不我的,这里不属于我们,我们得走了。”
她垫脚踩上命剑,灵力汇聚丹田,驱使着它前进。
只是她运了半天功,却见斩天一动不动。
连衣懵地低下头:“咳,你怎么回事,听话。”
她竖起手指,准备再次御剑飞行。
剑身颤抖的声音泠泠作响,蓝色的光芒越发暗淡,她忽然觉得背后一轻,像是有什么东西吸着她过去了一般。
冷剑炫地发出绚烂的红光,载着她终于飞了起来,不过不是往远处,而是往后面飞。
连衣顿时没站稳,蹩脚从剑上掉落,天玄地转后,她扑在了一片温香软玉中。
她静默了一会,见那人穿着单薄的v字吊带,半透明的玫红色薄纱,满胸口的迤逦吻痕透过来一阵暧昧的清香,月光下,她那双眼睛比冰山还凌冽:“贺连衣,你又要抛妻弃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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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微凉,吹得她发丝有几分凌乱,贺连衣眸光滞涩,凝神屏息,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大人抓包了样子,她低下头,看见掌心下此起彼伏的胸口,愈发滚烫起来。
她的眼睛又是幽怨又是娇怜,万般情绪化作三分怒意:“晦气,这就是你给我要说的重要的事?”
玲珑凝着眉,侧身对着她,气得满脸红彤彤的。
连衣两步站到她面前解释:“玲珑。”
哼。
玲珑抱着双臂,又背对着她,气鼓鼓地盯着远方:“哪有你这样的,夜里还好好的,床上说情话的时候说什么我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结果一下了床,你就穿上裤子不认帐,拍拍屁股,要走人了?”
贺连衣绕到她跟前,抓过她的手腕:“玲珑,你听我解释。”
玲珑越说越是气,声音还带有几分颤抖,流露出几分悲伤的情绪,她吸了吸鼻子,忍住哭腔:“从前你抛弃了我一次,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有孩子存在,现在冰鹤都三岁了,我以为,你是个有情的人,结果就算有了孩子,也绑不住你。”
她越说越是伤心,把她指控成一个抛妻弃女的渣女,睡完了就跑的登徒子,贺连衣一万个不认同,但是仔细回想自己做过的事情,似乎真的是那么回事。
她扶着玲珑的肩,埋下头来和她平视:“玲珑,我没有抛弃你。”
玲珑那一双媚眼娇滴滴地流转着,眼泪在里边打了转,她咬着腮帮子硬生生道:“还说没有,你都留书信了,说什么功德圆满,说什么功成身退,难道你,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动心吗?”
她说完垂下眼眸,挂了泪珠的睫毛宛若沾湿了的蝶翼,我见犹怜。
她轻轻颤抖着,抽泣着,整个身体在她掌心下发着抖,身体柔软滚烫,一阵阵热浪从掌心穿过心臟。
贺连衣忽然觉得耳边响起了石破天惊的声音,头顶的阴暗天空在霎时间放晴,大朵棉絮一般的白云层层迭迭堆在天上,温柔地抚摸着太阳。
“你什么意思?”
清冷的仙师似乎不愿意相信,心口那即将喷出的热意被她生生按压了回去,她怕她会错意,她怕失落,她怕弄出笑话后不可收场。
可眼前的人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着她的情绪,她猛地一下扎入她的怀里,捏紧拳头在她心口上砸着,眼泪此刻再也禁不住,刷然落了下来。
她从未见过玲珑如此哭泣,哽咽着,着急着,埋怨着:“你这个人,既然不会喜欢别人,那就不要随意撩拨别人,给人做什么衣裳,种什么鲜花,招惹别人后,又不负责,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跑。你这样的人渣就应该一辈子打光棍,没有人和你呆在一起,没有人喜欢你。然而我就是那个笨蛋,看见你就开心得不行,你一站在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只看得见你,几天不见你,我就想你,想你想的心肝都疼,你又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