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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声音越来越低,鲜血逐渐带走她的体温和生命。
她看见她眼里的光逐渐暗淡,内心一紧。
她握紧她的手,不断输送灵力:“你别说话,我救你。”
钟流萤笑了一下:“没用了,斩天刺破了我的心臟,而且我本就应该死了,师父,好冷,你抱着我吧,我要去找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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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连衣没想到的是,钟流萤对她也已经有了感情,或许感情这个事情就是流动的,可以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不过事情总有一个了结。
如今钟流萤选了这样一种的方式,魂归西天,重新轮回,或是追随她真正的师父去了吧。
贺连衣在无情殿后山替她立了衣冠冢,小小的新坟,泥土散发着生腥的味道,让整个空气变得生冷气来。
她撒了一大把圆形的钱纸,漫天钱纸飞舞,落在地上,也落在面前的供奉台前。
香烛幽幽燃着,烛火旁横着一支玉笛,风轻轻吹过,想起一阵沙沙声音。
“我何德何能,竟让你为我而亡。”
贺连衣喃喃。
一旁穿着小白衣的冰鹤迈着短腿跑过来,她胖乎乎的小手擦了擦脸:“娘亲你别妄自菲薄,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你有那个德,你有那个能。”
她一向是个不怎么自信的人,现如今一看,自己的想法竟还不如冰鹤周全:“妄自菲薄,是谁教你的。”
玉冰鹤龇牙笑了笑,小肩膀一耸,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玲珑。
玲珑罕见地穿了一件白衣,春风拂面,她轻盈的身躯撑起纤薄的裙纱,窈窕玉立,虽未化妆,但是浓颜盖不住娇媚。
她站在树下盈盈一笑,一下将她心中那些烦闷驱散。
“怎么这么不自信。”
玲珑走到她跟前来,看向她的坟墓:“其实她本就没有性命了,可能是执念让她强撑着活下来,她本就应该去找那个女人。”
“那个贺连衣是吧。”
她点点头:“自然是,她自己修无情道,平白无故卷了这么多人进来,不过她既选择了你来处理这一摊子事,说明你是有这个能力解决的,而她,她像是一个缩头乌龟,只知道一死了之。”
贺连衣点头:“也难说,可能她也无法接受自己喜欢上从小养大的弟子,这毕竟和她此生追求想悖论。”
玲珑不解:“喜欢就在一起啊,为什么还要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她摇头:“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比爱情更重要,那就是她想要追求的事,想要做的事,只是她不择手段了而已,到最后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当她的思想不在受自己的控制,让她行为违背了她自己梦想,她自己也很纠结,割裂,所以。”
玲珑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她都做了坏事,她恶有恶报,而钟流萤,也为她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
说到恶有恶报,不远处的贺连伯走上前来,他对着玉玲珑拱手让礼,向她道歉,将这些年犯下的错都一并数列了出来。
他为了赎罪,甘愿去苦寒之地受刑,为的就是将整个青阳派保护下来。至于宗门的大小事务,一并交给了贺天心贺天誉。
玲珑自然没有说什么,既然当年那些人都得到了惩罚,她也不是什么追根究底的人,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了孩子和妻子。
贺连伯同玉玲珑说完,转而对着贺连衣,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才抬手问她:“敢问阁下是从哪里来的,因何因缘到了我师姐的身体里。”
她站起身,对着贺连伯福身行礼:“贺掌门,我不并非有意占据仙尊的身躯,或是因缘巧合罢。”
贺连伯沉思片刻:“我师姐并不会随意献祭,想来你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绕着贺连衣看了一圈,半天也没曾看见什么特别之处。
贺连衣挠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来自人间,掌门你要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他听闻顿住脚,长身玉立在身侧,一双眼如鹰隼盯着她:“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贺连衣愕然。
“师姐曾与我论道,说大道无情决最巅峰功法乃是有情。可惜……可惜她说她已经四百多岁了,没机会修炼有情决,故而身殒……。”
“她要找的人,想必就是如你这般心怀苍生之心的人。”
贺连衣:“你们修真界还讲究年龄?”
贺连伯:“不但讲究年龄,还讲究身份,我师姐不允许自已对她的徒弟有那样的感情……这是违背道德的。”
不愧……不愧是现代修真,紧跟实事。要知道在学校也是禁止师生恋的。
他说到这里,又觉得不应该叨扰她太多,便借口离开,带着一行弟子往山下走去。
坟墓所在的地方背阴,贺连衣拜过不久后便和玉玲珑带着孩子离开。
两人各自御剑,贺连衣单手抱着冰鹤,飞在玉玲珑旁边。
一路从山上下来,剑锋划过一片竹林,脚底下竹子宛若清波荡漾,一阵又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