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琉璃村
琉璃村,此处位於天白山东面迎风坡处山脚下,长年sh润多雨,气候温暖宜人,每一年立秋都会举办一场丰收祭,一来是为感谢神灵保佑,祈求来年丰收;二来也是村民们平时的日子过得没滋没味,想找个理由热闹热闹。
一名身穿白se道袍的青年途经此处,正打算和坐落村口的店铺夥计探个消息,不料这行进的步伐还没踏实,一阵芬芳顺着气流进入鼻腔,莅晨回过神时便见对面人笑脸盈盈地送来一朵木芙蓉,他不禁好奇地端详一会儿,淡粉se的花瓣包裹着樱草se花芯,看上去娇俏可ai。
「道长若是早一些到,说不定还能看见这木芙蓉白se的时候。」
递花过来的少nv微微笑道,双眼缓缓眨动给他送了个秋波,眼见道人不见反感便续道:「放久一些,到了晚上便会成深红se了,届时便是丰收祭开始的时间,不嫌弃的话婉翠很欢迎您过来走一趟。」
娉婷少nv恶作剧似地将花朵的枝条部分cha至道人领口,随袖摆舞动而生的微风使得道人垂於x前的发丝微微拂动,人都走远了,周围还隐约嗅得到属於少nv的一丝余香。
轻笑一声将花枝拾起,见这木芙蓉生得还算讨喜,莅晨便将这花朵cha回衣领那儿,继续他原先打算做的正事。
夥计最开始便注意到这位气质不凡的客人,方才是见村里第一美人在旁才不敢上前,就怕坏了一桩好事,如今婉翠已然走远他也就没了顾忌,不待客官招手便自动迎了上去:「这位道长可是要住店?或是单纯歇歇脚?」
「住店倒是不必,先来一壶茶罢,还有顺道想和小兄弟打听件事。」
一面笑脸盈盈地这般说道,莅晨从袖里内拿出几块碎银。
道人生得一双温润眼眉,眉间中心一点朱砂痣,此时笑开後更让人多了几分亲切,有礼的态度使人心生好感,现下又拿出了银子,夥计不敢怠慢,收了银子应声後便下去备了一壶茶水和一盘瓜子上来,於原地招呼道:「瓜子是本店特意招呼的,不知客官是想打听何事?」
「多谢,是这样的,在下想要打听一个人的消息。此人不喜言笑,总是绷着脸,只消站在他的方圆五里内便会冷得发颤,有着一双琥珀se的眼瞳,发长及腰,应是满头乌发参杂部分白丝,带了个挂上药葫芦的长棍,是个江湖郎中的打扮,不知阁下有没有印象?」
「郎中?」瞧着莅晨双手一面b划一面形容,夥计左思右想好一会儿,眼球随着思绪转动,片刻後还是摇摇头回道:「这间店就开在村口,过路客来来往往都得打这儿走,客官所说的那人照理说会很显眼,但小的着实真没有对这人的印象在。」
莅晨道:「当真不会记错?」
夥计道:「千真万确,小的在店内待了也有七八年,并非不自量力吹牛皮,只要是打此地过,小的必定会有印象!」
听闻此言,莅晨心中失落之意更甚,原先想着此人必定来到这座村子,却不料追寻方向错误,全无收获,如今断了线索怕是又得重新来过。
想到这里,莅晨面上留存的几分笑意仅存原先不上一半,将夥计打发走後百无寥赖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打算以茶代酒将就浇愁,不料茶汤尚未入喉便因为外力翻倒在桌面上,原先还发散热气的茶水流淌在木制的桌面上,茶壶也给扫得东倒西歪,伙计附赠的瓜子更是全数倾倒至地面沾上一层沙灰。
错愕之际、莅晨赶忙抬头想瞧瞧这打翻茶杯的小祖宗是何方人士,不料方转动脖子後便陷入淡蓝se的深潭之中,ch0u不出神。
打翻他茶的不是什麽人,而是一只小狐狸。
眼前的小狐狸身长不过半臂,一双淡蓝se眼瞳有如上等明珠,镶在淡金se的毛皮上头更显璀璨,微微摆动的尾巴末端带着一撮白,小巧的脚掌覆在弄翻的茶水上,发出啪擦啪嚓踩水声。
莅晨一时之间也忘记要恼,就这麽看着小狐狸缓缓走近,眼看还剩半步之遥就要踩到自己身上了,便听见发觉这里状况的伙计喊叫道:「小畜生!还不消停点!」
踏出的步伐煞然止住,小狐狸看了莅晨一眼,驾轻就熟地避开伙计朝牠挥去的扫把,以他的肩膀做为踏板跃上雨棚,由上而下地俯视气呼呼的伙计,还悠闲地抬起後脚搔了sao自个儿的耳朵。
拿着扫把尝试想把雨棚上的小狐狸扫下来,多次未果之後伙计也不再做无用功,只得放任狐狸在上撒野,放下扫把气喘吁吁地向莅晨赔罪道:「这小畜生简直欺人太甚??对客官失礼了,这畜生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在人多的地方捣乱。」
「人多的地方?动物应当都是会怕人才是,怎麽就往人多的地方跑了?」
略微无奈的看了眼自己左肩到的脚掌印子,莅晨让伙计将满桌狼藉收拾乾净,虽然茶和瓜子没了,可莅晨的心情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变差,反倒b先前泄气的状况好上许多:「也不像饿了想讨食,奇也怪哉。」
「谁能知道狐狸想些什麽呢??」一边碎碎念一边动手收拾桌面,伙计搔首碎嘴道:「近期发生的怪事还算少吗,明明是一年一次难得的丰收祭,却这麽多倒霉事搅和在一块儿??」
「倒霉事?」
语调微微上扬,莅晨给伙计不经意的一句抱怨引起兴趣,想想自己都花银子了,即便没探听到人的消息,听点小道八卦应当不算过分罢。
如此说服自己後,莅晨暂且将师父总在耳边念叨的修道之人不可背後语人是非抛至脑後,兴味盎然地询问道:「小兄弟可否说来听听?」
「这??」
伙计搔了搔脸,想来也不是什麽不能讲的事情後正yu开口,然而後方惊天动地的河东狮吼却不容他继续打混0鱼,只见老板娘横眉竖眼,端着酒菜朝伙计这儿吼道:「小曹!都什麽时候了还和客人聊!没看见店里忙活着吗,还不去做事??唉呀、伙计做事手脚不麻利,客人见笑了。」
老板娘对着伙计是一个嘴脸,面对客人又是另个态度,只见前脚一阵狮吼功,後脚老板娘便对他露出千娇百媚的笑,方才凶狠的模样彷佛是一时的眼花或是不知名的幻象。
被点名的伙计也不好继续聊天,抓了下脑袋後便喊了声告退,y生生将莅晨难得燃起的八卦之魂灭个乾净。
兴致被毫不留情地扫个乾净,使莅晨好不容易稍稍好起来的心情又荡到谷底,叹出一口浊气正打算就此离开村子,却注意到位於雨棚上的小狐狸正睁着淡蓝se的双眼盯着他瞧。
眼前的狐狸按理应是灵智未开的一般牲畜,可莅晨却从这目光当中感受到一丝打量的意味,这是一般动物无法给他的感受。
只见金狐狸晃了晃自己那毛茸茸的尾巴,站起身子自雨棚一跃,回到他面前的木桌上,感受着桌面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莅晨察觉到一丝违和感,可转瞬便给不远处的鬼哭神号引起注意。
那是一名妇人的哭喊声。
妇人揪着一名老者的衣领,透明的泪水纵横在妇人满是风霜的面容上,略凹陷的双颊以及眼窝显示出这人的生活并不理想,早已哭哑的嗓音透出当中的无尽凄凉与悲痛,和其余村民喜气洋洋准备祭典的模样成一大对b。
那名妇人不一会儿便给老者身边的人架走往後拖去,待村长不理会他走远後,妇人才给架着她的壮丁扔到地上,双眼无神地直视远方,半晌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往村北的方向走去。
「村北的孙娘又来了,真晦气啊。」
坐在隔壁桌的其中一名青年呸了声,眼里尽是轻蔑和不屑,随意往声音来源看了下後便重新和同桌之人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