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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从尖沙咀到元朗,四十分钟的车程,一路上陆琛心里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同黎珊相处,明明是好ai她,但好似两个人愈走愈远。

那天很冷,刚下过一场雨,地上积水烂泥不少。到了果栏,九纹龙领着一g人在等。见陆琛只带了飞仔一人来,九纹龙松口气。

“琛哥,你让我们等太久。”九纹龙满脸不悦,倚在一垛纸皮箱边。

“不算久,至多两个钟。”陆琛站到他面前,却绕过他同果栏里的通伯打招呼,“通伯。”接着又转过头对着九纹龙及其身后一g人,“你们等我不应该?”

应该,谁叫你是龙安话事人来的。不要说两个钟,就是跪着等两天,跪到膝盖烂都是应该。

原本九纹龙是来兴师问罪,见到陆琛这般气势,九纹龙没了脾气。

“今日有什么事?”陆琛脸se沉了下来,黑心黑面俊阎王,名不虚传。

“琛哥,你是话事人不错,但龙安不姓陆。”九纹龙典型笑面虎,绵里藏针,“你是打算把社团都搬空?”

“怎么不姓陆?我姓陆,社团不应该跟我姓?”陆琛往前b一步,扬了下巴。b得九纹龙倒退,九纹龙站不稳,往后靠,靠倒了一排空纸皮箱,身后马仔赶来扶。

“大佬,不若算了……”马仔低语。

“算了?”九纹龙梗着脖子,推开身后马仔,“陆琛,你凭什么做话事人?”

“凭什么?”陆琛走到果栏里,弯身从正在吃饭的工人脚边拿了酒瓶,九纹龙跟进来。

“陆琛,你有什么本事?”九纹龙不依不饶,铁心赴刀山火海。

“你们说我什么本事?”陆琛回头笑着问一桌人,桌上都是龙安的人。一桌人愣住,不答,陆琛骤然回头,敛了笑容。

“砰”酒瓶砸在九纹龙头上,血漫下来。

头顶的吊灯被震得摇晃。一时,天旋地转,几只蛾被晃起的灯撞碎。

陆琛握着酒瓶,酒瓶沾血,“凭什么?凭我手脚b你g净。”

酒瓶跌得粉身碎骨。大家屏住呼x1,没人敢出声。

“不服?”陆琛眼瞪红,上前揪住九纹龙衣领,“你有什么不服?这次仓库不是你动手脚?从前次次说货被劫,不是你转手卖给北佬?你不服?”

句句是真。九纹龙挂着满脸血,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字。

“你是看我今日心情太好?”陆琛松了手,摇头笑了笑,替九纹龙拍拍衣服上的褶皱,一瞬那双眼又凶狠起来,“滚。”

九纹龙一下瘫软,面如si灰。

通伯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一贯是和事佬,“无事,都无事,哪有没有摩擦的。大家四四六六讲清,不至于伤了和气,亲兄弟都要闹架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九纹龙带着满头满脸的血被人搀着离开,果栏里的工人当做无事发生,吃了饭聚在灯下搓麻将,一个细路仔抱着老豆的腿要冻汽水喝,没得到又挨了巴掌遂哇哇大哭,最后喝了鲜n止了哭声,元朗的夜很平静。陆琛在一边ch0u烟,一支一支的ch0u。陆琛嘴里叼着烟,从纸皮箱里0了一只梨出来,很脆很水的红梨,扔给飞仔。

飞仔接住,愣着不肯吃,想了很久才问,“大佬……刚才你怕不怕,他带那么多人来。”

“纸老虎来的,一群扑街。”陆琛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工人装箱子,“怕没有用的……十七岁,也是在这里,我被人踩在地上,我当时觉得可能不会再起来。我就想,如果我起来,我一定要做最凶最狠的那一个。”

陆琛本来想说,si了就si了,可是这句到底没说出口。如若以前,他不会怕,现在他怕,因为黎珊。

“大佬,我去买烟。”飞仔看见路边士多店,叼着梨子下了车。

陆琛疲惫抱臂阖眼在后座,许久听到车门被打开。

“直接开车回尖沙咀,去找黎珊。”

飞仔迟迟不应,陆琛睁眼,不是飞仔。眼前明晃晃一把西瓜刀,下一秒那刀砍进了腰腹,g脆利落,不给陆琛任何反击机会,见飞仔回来,那人匆匆离开。

“大佬,大佬……”飞仔惊得半只梨掉在地上。

烟花

维多利亚港。二十三点整,还有一个钟就到千禧年。

海风自维港吹来,吹乱发,吹红眼。黎珊穿一件烟粉se冷衫,微卷的发散在肩上,安静美好站在人群里。旁边的人吵吵闹闹,人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见证一个新世纪到来,大家都在等十二点的那场烟花汇演。

本来是打算同陆琛一起看烟花的,不过两个人吵了架,陆琛到现在都未回过家。有点失落,亦有一点难过的。身边还有什么人?一个人都无,就只得自己。其实都没什么意思,不过是烟花,黎珊不想再等了,转过身要挤出人群时就看到了陆琛。黎珊傻站着,连旁边的人踩到她都不觉得。陆琛朝她挑挑眉,便急着穿过人群向她走来,一如很多年前喜帖街那个上午,陆琛也是这样走向她。

“一个人跑到这边来……”陆琛在黎珊身边站定。

气氛冷到冰点以下,之前同陆琛吵了架,陆琛家都不回。黎珊也同陆琛赌气,不回就不回,她一个人住大屋都很好。

“那个……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好。”陆琛先低头,要同她和好。

一星期没见,陆琛瘦了很多。他穿一件黑灰薄夹克,深se牛仔k,和一双半旧的翻皮马丁,有点落魄。黎珊抬头看看陆琛,这男人一脸严肃,眉头皱着,认认真真同她道歉。黎珊不禁笑了起来,见黎珊笑,陆琛也笑起来。

真好,这晚的风把那些不快与烦恼都统统吹散,再没有b这更好的事了。

“陆琛,你有没有新年愿望?”气温有点低,即使裹着厚冷杉,人都觉得冷。黎珊鼻尖冻得红红。

“有。”陆琛果断g脆,cha着口袋笑着望住她。

“是什么?”黎珊抬头看陆琛。陆琛鼻梁很挺,鼻额骨的角度完美像是经过计算。几近二十公分的身高差太恼人,黎珊看不见陆琛眼睛。于是踮踮脚,陆琛把胳膊搭在黎珊头顶,故意压制她。黎珊不甘示弱,立刻踩到陆琛脚上。

陆琛把手从衣袋里ch0u出来,突然捉住她那一双手。陆琛把她的手拢在掌心里,g燥温暖的手掌包着她的手,冰凉的指尖也暖了一点。

“是你咯。”陆琛看着她眼睛。他新年愿望是她,这辈子愿望都是她。

黎珊很快把眼睛垂下,视线低垂着,只看得到冷衫上的一个线头。

“现在都是两千年了,我还没ga0定你啊。”陆琛朝她手呵热气,“几时才答应做我老婆?”

g燥的北风经过维港,带上水汽,于是风变得cha0sh冰凉,人面颊都沾了sh冷。那时候,王菲的一首偿还连拿了好多大奖,那句歌词太经典,从未跟你饮过冰,零度天气看风景。天后就是天后,字词间ai而不得的苦全被她那把空灵慵懒的嗓冲淡了,只留了一点点哀婉。

维港的夜这样美,这样yan。

陆琛g燥的唇贴上黎珊的唇,人群把他们拥到一起,让他们的唇紧贴。因为是新年,大庭广众下接吻都不觉难为情。

钟声响起,香港同世界齐齐跨入千禧年。

新年快乐!为这永生美丽的维多利亚港,为这永垂不朽的东方明珠!为生命力顽强的我们。

烟花烂漫,维港上空流光溢彩。千串霓虹,千串美梦,映着这港湾。

“新年快乐。”陆琛低声向黎珊道一句,随后就揽住她肩膀看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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