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道,昧心事做不得啊!”
“这老不死的,我就知道,他这些年一门心思当个小官,和他同年进光禄寺的,一个个升迁的升迁,外放的外放,就他蹲着那个破监事一动不动,就肯定有问题啊!”
“呜呜,千错万错,都是那老不死的错,这位大人,和我家的孩儿、孙儿们无关哪!”
卢仚一挥手,几个小太监蹿了上去,用手绢堵死了赵夭妇人的嘴,将她拎到了一旁。
按照大胤律,明知自家夫婿触犯国法,却藏匿不报,也要按照同罪处置——偏偏这条律法,和文教君子们主张的‘亲亲相隐’的原则相悖,文教君子们现在力主的‘变法’,其中有一条,就是要将这条‘藏匿不报、同罪处置’的律法废黜。
阿虎带着一群牛高马大的亲卫,拎着铁棍、铁杵等重家伙,在各处房间里一通乱倒腾。
就听得‘哗啦啦’巨响不断,一座座房屋好像被一千头野猪连续冲撞一般不断倒塌,灰尘四起。
胤垣兴奋得面皮通红,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这就是抄家嘿,这就是抄家嘿……过瘾,刺激,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胤垣低声嘟囔道:“老鱼,卢卿,以后咱们这种事情,可以多来点嘛。”
“这宅子还是太小了一些,镐京城谁家的宅子最大?咱们下次找个宅子最大的人家抄一抄。”
卢仚轻咳了一声:“不出意外,除了皇城、九曲苑,镐京城最大的宅子,是大将军府。”
胤垣闭上了嘴,很幽怨的瞪了卢仚一眼。
卢仚笑了笑,那厢里,后院一栋偏房中,传来了阿虎的吼声:“仚哥,有条暗道……嘿,我闻到了猫爷的尿骚味,就是这里没错了。”
“陛下,请,我们找到地了。”卢仚笑着向后院指了指。
大队人马涌入后院,一队监丁披着重甲,拎着重盾,悍勇无畏的冲进了地下暗道。
地下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过了一会儿,一名小太监一溜烟的窜了过来,一脸惊骇的说道:“陛下,监公……下面,下面……”
小太监深深的吞咽着吐沫,受惊过度的他,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半刻钟后,卢仚、胤垣、鱼长乐一行人,目瞪口呆的站在了白长空藏匿黄金的地下大厅中,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一口口打开的硬木箱子。
金砖、金锭、金元宝,各种造型的金子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口口大箱子里。
在一些大箱子中,金锭、金元宝之间,还填满了芝麻粒般细小的金沙,整个箱子填得满满的,一口箱子就等同一大块金子。
还有一些箱子中,金块之间,更是塞上了各种红蓝宝石,各种金刚宝钻,乃至玛瑙珍珠等珍稀之物也是应有尽有。
更有一些箱子里,没有金子,却放满了比金子更珍贵的象牙、犀角、玳瑁、珊瑚、碧玺、玉璧等物。
整个大厅里,这一笔财物的价值,一时间难以估算。
“我也算是能捞钱的了,每年过手的钱财,也算是金山银海。”胤垣看着面前这两千上下的大箱子,幽幽道:“但是入手的钱多,花的更多。老鱼啊,九曲苑,我的私库里,现在还有多少钱啊?”
鱼长乐干笑了一声:“年前老奴盘点,陛下私库中,现在剩下的,不到十亿贯。”
“我乃大胤天子,坐拥九州,不说其他各方诸侯,就一个祖州,纵横七十二万里,子民以万亿计……”
“如今嘉佑十九年啦,我挂着昏君的名头,豁出去脸来捞钱。只要肯给钱,就算卖猪肉的屠夫,我都敢给他的老娘一件三品诰命的大衮服过把瘾!”
“为了这些破烂事,我被文武大臣们骂得哦!”
“嘉佑十九年了啊,我捞了十几年,私库结余不到十亿贯。我不舍得花钱啊,连老鱼的赌债,能赖,我就赖了。”
鱼长乐翻了个白眼,朝着胤垣很幽怨的望了过去。
“看看,看看,这里。”
胤垣兴奋得满脸通红,指着那些箱子指指点点的比划着:“一朝暴富啊,这里有多少金子啊?比我的私库要多吧?要多得多吧?你们说,一个国子监教书的老家伙,他怎么就能这么富呢?”
卢仚就叹了一口气:“陛下,您捞钱,还要背上卖官鬻爵的罪名。人家不一样,人家那叫做,‘为国举贤’!”
“您卖官鬻爵,一般只能卖闲职。人家为国举贤,可是实实在在的安排官职的。”
“您觉得呢?”
胤垣走到一口大箱子旁,伸手抓起一把金沙,微微敞开手,金沙就顺着指缝流淌下来,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响声。
他又抓起一块金元宝,无比陶醉的在自己脸上磨蹭了又磨蹭。
“查吧,看看,这宅子是怎么回事,这暗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一个地下密室,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