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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节

 

太阳越升越高,浓雾也渐渐散去。

快到正午的时候,从庵里走出一个半老的尼姑来,她像是有什么事,急匆匆地进了城。

一般尼姑出门都是化缘的,可是她一路上目不斜视,更不与人交谈,直接来到了承恩伯府门前。

“哪里来的姑子?我们大奶奶早就发过话,你们这些三姑六婆一概不许进门。要化缘,到别人家去吧。”守门的家丁见这姑子过来,连忙驱赶道。

“贫尼不是来化缘的,”那姑子说着递上了一个纸包,“是有位施主托我送个物件给贵府的大奶奶,还说千万要带到。”

“谁知道你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藏头露尾的,怕不是有什么阴谋。”看门的人不乐意,“走走走,别在这儿故弄玄虚。”

“大爷,你就行行好吧,东西带不进去,捎句话总成吧?”那尼姑苦苦哀求道,“只说春来了,天暖了,云彩回来了。”

守门的本不愿意进去捎话,可是实在抵不过这尼姑苦苦哀求。

于是说道:“我替你捎话也可以,不过要是怪罪下来,你可得担着。”

“放心,放心,大奶奶若是怪罪,贫尼一力承担,绝不连累您。”那尼姑见看门人答应了,自然是千恩万谢。

看门的可不能直接把话捎给徐春君,他只能告诉二门传话的婆子,让她进去说。

“这是什么话呀?没头没尾的。”婆子听了也不明所以,“那人不是个疯子吧?”

不过虽然这么说,她还是进去传话了。

此时徐春君正在听账房的左先生报账,那婆子不敢上前打扰,老老实实地在一边等着。

等这头忙完了,才上前小心翼翼地说:“大奶奶才刚外头来了个姑子,非要捎句话进来。说什么春来了,天暖了,云彩回来了。”

徐春君听她这么说,立刻问道:“那人是谁?快让她进来。”

婆子没想到大奶奶会如此郑重,连忙出去叫人把那尼姑带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像对暗号似的?”门房也是一头雾水。

这尼姑去见了徐春君,谁也不知道大奶奶跟她到底说了什么,因为屋里所有下人都被打发了出来。

后来这尼姑被送走了,但走的不是正门,而是从后门离开的。

这日午后,徐春君便出了府,说是要到霍家去。

的确是到了霍家,只是她进去没一会儿,姜暖也跟着出来,两个人坐了一辆车,直接出了城。

无求庵大门紧闭,不过她们两个到了那儿之后,门就开了。

徐春君和姜暖进去之后,待了很长时间。

一直到太阳都快落山了,她们两个才从无求庵里出来。

看样子明显都哭过了,但又遮遮掩掩的,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马车沿着原路返回,先是把姜暖送回了家,然后又回了承恩伯府。

如此又过了一两天,徐春君又约了姜暖一起出了城,这次她们还是来到了无求庵。

别人并没有留意这件事,但躲在暗处的人却像是窥见了什么。

三娘子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这么冷的天气,她身上却只穿着薄薄的纱衣。

只因屋子里暖融融热乎乎的,还仿佛是夏日的天气。

“你说的都是真的?”三娘子听了来人的回话,不禁坐了起来,问道,“若是敢骗我,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小人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回话的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瘦瘦小小,但一身的腱子肉,“您叫我盯着郑家的大奶奶,我盯了她好些时候,都没发现什么破绽。但那天那个尼姑去了之后,她明显反常得很。”

“还是小心些为妙,你再盯着些,最好能够查实那无求庵里住着的人到底是谁。”三娘子雪白的胳膊上戴着嵌宝臂钏和十几只特别纤细的金镯子,稍微一动就叮叮当当作响。

“小人觉得应该就是岑云初无疑了,毕竟那尼姑捎话的时候可是说了。春来了,天暖了,云彩回来了。这明显就是暗号嘛!”那人说,“再说了,郑家的大奶奶可是不信佛的。

她一般都不进庙宇尼庵,怎么忽然就约齐了霍家娘子一起去那个没什么香火的无求庵呢?

而且还一去再去,每一次出来都有哭过的痕迹。难道不是去见故人了吗?”

他的话似乎触动了三娘子的某些记忆,让她愣神了片刻。

随后她笑了笑,脸上的神情让人难以揣测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三娘子,小人……可是说错了什么吗?”那个人开始有些害怕了。

这个三娘子喜怒无常,手段狠辣,他们在她跟前都小心翼翼的。

“你做的很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最意难平的事就是等我回来的时候岑云初已经不见了,她可是我最恨的人呐,我多想亲手把她葬送掉!”三娘子眯起了眼睛,仿佛一条美女蛇,随时都准备咬住猎物的脖子。

“三娘子,如果真是那岑云初回来了,咱们是要先对付她,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三娘子手下人问。

“原计划没必要改变,”三娘子抓起一旁矮几上金托盘里的珍珠,然后又慢慢地撒开手,听着珍珠叮叮当当落回金盘里的声音说,“他们欠我的太多了,我要一笔一笔的都讨回来!”

别乱问

时过境迁,人们往往健忘。

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记得无求庵主持的俗家身份,是永安侯府二房的奶娘欧氏。

而永安侯府二房只有一个孩子,那便是岑家唯一的女儿岑云初。

无求庵的香火向来冷清,这地方本来也只是清修的,地方小人少,一年到头也不接待几个香客。

到如今更是闭门谢客,一概不接待了。

这天,门外来了一老一小两个女子。

都是平民打扮,年长的妇人胳膊上挎着个篮子,年轻女子则提着一个包袱。

她们敲了半天门,一个四十出头的尼姑从里头开了门。

“智空师父,许多时不见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年长的妇人双手合十,向这尼姑问候道。

“原来是冯娘子和冯姑娘,”智空是认识她们两个的,“你们是来烧香念经的吧?”

“师父记性真好,可不是嘛!今年是我家老头子亡故的第三年,多亏住持和各位师父成全,能让我们在这里做法事。”冯娘子感激地说。

“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进去告诉主持一声。”智空并没有直接让她们进去。

如今情况特殊,住持已然吩咐了庵里不接待香客。

但这母女俩已经连着来了两年,最后一年的法事若不叫她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冯娘子虽然答应着,但脸上明显露出担忧的神情。

智空明白,穷人家若想做一场法事,必然要破费不少银子。

当初住持也是可怜她们孤儿寡母的,便让她们在本庵做法事,只是收取一吊钱作为香资。

这一吊钱也不过是做个样子,母女俩在庵中吃住七日,又是诵经又是烧香,哪是一吊钱就够的。

智空找到住持,把事情说了:“我没一口回绝,她们往年都是这个时候来的,今年又是最后一年。”

住持想了想说:“当初答应了她们,如今自然不好回绝,况且是最后一年了。佛门中人讲究慈悲为怀,不能不叫她功德圆满。还是和往年一样,让她们母女两个住进来吧,不过可要叮嘱好了,不要四处走动,就在她们住着的小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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