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节
一句话提醒了管事婆子,忙像宗天保说道:“大爷这话说得不差,所谓病急乱投医,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请来的大夫一个个的都不中用,不如请个神婆来看看吧?”
宗天保当然是不信这些的,可是看着姜晴和孩子被折腾得实在痛苦,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叫过一个人来,让他到外头去请个神婆来。
那神婆有五十出头,生得干瘦干瘦的,两只眼睛黑得吓人。
“这就是外症了,”神婆进来念诵了半日说,“就在这两个人的床底下找吧!必然有脏东西。”
“怎么会呢?”丫鬟婆子都不信,“我们是什么人家,怎么会有脏东西?”
说着到床下去找,什么也没找见。
又翻褥子底下,竟找出两个纸剪的小人。
那两个小人儿身上分别写着姜晴和孩子的生辰八字。
但上头浸着血污,看着怪瘆人。
“哎呦!这……这是谁干的?!这不是黑了心吗?!”满屋子的丫鬟婆子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要找出是谁干的也容易,”神婆的小眼睛精光四射,“既有这个,那人房里必然有法台,你们且各处找找吧!”
众人听了,便立刻到处翻找。
最后在橙云屋子的柜子后头找到了一个暗格,里头果然放着两只草扎的小人,上头也写着姜晴和孩子的生辰八字,并且头上和心口都扎满了针。
“老天爷,这云姨娘的心也太狠了吧!上一回咱们自当是她不小心把绣花针落在了小少爷的衣服里,大奶奶没追究她。这已经是大人大量了,怎么她还不知悔改,做下这样的事,真是该死了!”
进宫
三月初,桃红柳绿。
姜暖和徐春君一同进了宫。
岑云初被封了婕妤,已经对外昭告,总算是名正言顺了。
徐春君和姜暖被宫人带进去,见到岑云初后自然要按规矩行礼。
却被岑云初拦住了,把宫人赶出去后说:“快免了吧!我如今被关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如闲云野鹤一般了。”
岑云初神情落寞,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的。”徐春君的看法稍有不同,“我们都替你高兴,就是可惜不能常见面。”
“是啊,将近一年没见到你了。”姜暖也感慨,“看到你好好的,我们也不用胡思乱想了。”
“这许多时候你们两家都好吧?”岑云初问,“我倒是常常听到你们的消息,知道春君把伯爵府内内外外打理得甚好。
也知道阿暖添了儿子,霍公爷带兵出征。”
这些都是皇上告诉她的,知道她除了自己家之外,也还惦记着徐春君和姜暖这两个异性姐妹。
“你在宫里可都好吧?”徐春君问,“你如今身份高贵,不是坏事。”
徐春君倒没觉得岑云初和陈思问没能在一起有多遗憾。
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及。
看看曾念如今的情形,便也能知晓一二。
陈思问的身体倒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他彻底忘了岑云初,压根儿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人。
因为陈夫人的缘故,陈思问还是很护着曾念的,二人都温和心善,虽然称不上如胶似漆,却也是相敬如宾,足够相伴到老了。
“什么好事坏事,我现在是身不由己。”岑云初幽幽叹了口气,“皇命难违,只好如此。”
“云初,皇后和别的妃子没有为难你吧?”姜暖左右看了看,小声问,“你有才又有貌,难免会有人嫉妒你,可要当心。”
她的大眼睛滴溜溜转,明明是个最天真憨直的人,却还要说起这些。
引得徐春君和岑云初都笑。
“说你没有心机吧,你还能想到这点。若说你有心机呢,却又说了出来。”徐春君笑着说,“我劝你别替人家操心了,云初是何等聪慧,便是遇到一个半个难缠的人或事,自己也能解决妥当的。”
“我在这里没什么事,每天也不过是给皇后请安。彼此都相安无事,你们不必惦记。”岑云初笑了笑说。
听她这么说,姜暖还真信了:“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听说皇后是个最仁慈的,每年都要礼佛好几个月。若是她不为难你,别人自然也就不敢了。”
岑云初和徐春君相视一笑,都不说破。
徐春君不问也知道,别说是皇宫内院妃嫔众多。
就是一般人家有妻有妾,还免不掉争风吃醋呢。
不过姜暖想的简单也正常,一来她本就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二来在她家里压根儿没有这些事。
霍公爷把她护得太好了。
“别光是说我了,哪天把你儿子抱进宫来让我瞧瞧。”岑云初笑着说,“我叫人给他准备了些礼物,回头你带回去。”
“他可是越来越淘气了,”姜暖说起儿子就滔滔不绝,“力气还大,谁要是抱他,一把抓住头发就不松手,疼得人要死……”
“昨日嘉铭县主还进宫来见我,她和望忱就要定亲了。”听姜暖讲了一大堆枣哥儿的趣事,岑云初方才说,“可惜我如今见不到望忱。”
岑云初进了宫,除了自己的父亲之外,其他男子都属外男,是轻易不能够见的。
柯望忱虽然是她的弟弟,却是同母异父,就算不得亲弟弟了。
岑云初非同一般的受宠,但她并不像有的浅薄女子那样,因为自己受宠就嚣张跋扈。
她知道该遵守的礼制必须要遵守,否则就会落下把柄,得不偿失。
就算她自己不怕,也要为自己娘家的几百口人考虑。
徐春君和姜暖在宫里也只待了一个多时辰,就得离开了,这也是宫中的规矩,由不得岑云初。
出了宫门,徐春君因为要到自家钱庄上去看看,所以就和姜暖分开了。
跟着姜暖的人见她有些落寞,便提议道:“今日天气好,夫人不如到咱们城外的庄子上去赏花。午饭就在那里吃,那儿的李妈妈做的饭菜甚有风味,您也可以换换口味了。”
“也好,”姜暖想起当初霍恬陪自己去那里游玩的情形,恍如昨日,“叫个人回府告诉一声,省得他们惦记。”
霍家的庄子出城就到了,姜暖在那里待了大半日。太阳快落山了,才懒懒地上车,准备回去。
往回走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又哭又闹的。
姜暖好奇,掀开了车帘问:“前面是怎么了?”
“夫人不用管,不知道是谁家在卖下人。”外头跟着的人说。
姜暖听了也就不在意了,各家买卖下人是常事,有的下人不愿走,或者中间起了争执,难免会吵嚷哭闹。
谁想她的马车走过去的时候,那个被卖的下人忽然哭着扑了过来求助。
“这位好心的太太奶奶,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当牛做马的报答你。”那女子哭着跪在了地上。
立刻就有人来拉她,嘴里骂骂咧咧的:“你这不长眼的东西真是找死!拦人家的马车做什么?!你再不乖乖地跟我走,信不信我把你打死在这里?!”
“我不跟你走!我不跟你走!你要把我卖到那脏地方去,我宁可死在这儿!”那女子哭着就要往道旁的石碑上撞。
很明显那人要把这女子卖到妓院去,这女子不肯答应。
姜暖听了于心不忍,做下人那是她的命,这世上给人家做奴仆的多了去了。
可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