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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都是多余的

 

医院的电话。爸爸套上外套,转头问:「你们下来g嘛?」

「儒欣姑姑说阿公有话要跟我说。」说完这句话,我惊异的发现,我的语调竟如此平静!

「那你姑姑呢?你g麻带她下来?」妈妈问着。

姑姑从我背上跳下来,依旧哭丧着脸:「我总要去看看爸的最後一面吧!」

「什麽最後一面?别乱说话!」爸爸教训着姑姑。

「爸都要交代事情了,还不是最後一面是什麽?哥,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事情就是血淋淋的在你面前,你无法否认的。」姑姑擦乾泪水,淡定的说着。

爸爸叹了一口气:「好吧,照儿,你去把小燕和小玉叫醒,两个弟弟也带着。我们去嘉义看你阿公。」

我们全家出了门,开上国一後,爸爸就用国道最高限速直奔嘉义水上的医院。好在现在是半夜,开快车也不怕危险作者贴心叮咛:下了交流道还是正常行驶就好,乡下地方叉路多路灯少,什麽时候窜出一个没戴安全帽的阿伯你也不知道……

我们一家人就这样匆匆忙忙的奔进医院,大姑姑早就在门口等候,她带着我们到阿公的病房。

病房门打开,只见阿公虚弱的倒在床上,已经快要到苏州去卖鸭蛋了,但是看到我们,还是竭力要挺起身子跟我们打招呼。

大姑姑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阿公抬起头,对大家一挥手:「你们都先出去,我和阿照好好说一下话,小君也留下来吧!」

「可是…」「没有什麽好可是的,出去!我从小就跟你们说,一件事情不要让我讲三遍。」阿公沉着声道。

「是。」长辈们走了出去,只留下我和小姑姑在病房。

「来,阿照,让阿公看看你。」阿公伸着手,想来00我的脸。我走近病床,让阿公方便些。

小姑姑这时仍在一旁啜泣着,阿公指着她念着:「你看看,都当姑姑的人了,还这样哭哭啼啼的。别哭啦!」

姑姑依然ch0uch0u噎噎的,阿公看了可是更加的不高兴:「你爸爸还没去见阎王,哭什麽?你出去吧!这样多晦气!」

姑姑默默的带着满脸的泪水走出房间。我看着阿公,缓缓的问:「要请外面的人都进来吗?」

「不必了,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什麽事情?」我不禁感到奇怪,我既不是长孙,也不是长子的孩子,怎麽阿公特地把我留下?

「我把小姑姑给你们家照顾,心里啊,觉得有些亏欠你们,所以特地留了一些我的珍藏给你。」

「如果是太贵重的东西,我也不好接受的。」我有意拒绝。

「拿纸笔来,我不想说太多话了,我写好,你再拿去研究研究吧!」

依言拿过纸笔,阿公在纸上快速的写了几行字,然後把纸交给我:「收好,这事情,可不能让你伯伯他们知道了。他们是怎麽样的,你是知道的。你可以出去叫大人进来了。」

我点点头,走了出去。对着走廊上的每个大人说:「阿公请你们进去。」

他们一听,立刻站起身来,匆匆忙忙的挤进病房里。伯伯和伯母还抢着要在众人之前进入。我不禁感到可笑,他们跑的那样快,只不过是为了多分一点遗产而已吧?人啊,真是可悲!

正沉思着,身边读医学系的堂哥开口了:「依我看,阿公他…只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我平静的说:「可是一般中风的病况有恶化的这麽快吗?怎麽这麽快就不行了?」

「咦?我以为大姑姑有告诉你,你不知道,阿公他是从床上摔下来的。头撞到坚y的大理石地砖,颅内出血,昏迷指数只有三。今天突然醒来,医生…医生说是回光返照。」坐在右边的堂姊说。

「摔的这麽严重,怎麽没人告诉我?」

堂姊一耸肩:「不知道啊,我以为大姑姑说过了,结果居然隐瞒不说。只怕,是不想让小姑姑担心吧!」

我还想再回应,堂姊就先抢在前头了:「对了,刚刚阿公叫你和小姑姑进去,是怎麽啦?」

我就知道!她一定会问这个问题的,堂姊这个人,y险狡猾的个x完全遗传自父母,我一直不是很喜欢她。毕竟她是姊姊,我还是得回答:「没有什麽啊!只是给了我一些东西。」

堂姊眉毛一挑:「是吗?说说看,是些什麽东西?」完了,她还在继续追问,只怕呀,她和伯伯伯母是一党的!

我脑筋还在思考着要如何解释,走廊的一端就传来一阵「喀拉喀拉」的声响──是住在云林的叔叔婶婶带着堂弟堂妹来了。他们一来,我简直就是遇到了救星。

婶婶一看见我,就拉着我的手问:「你阿公呢?现在怎麽样了?」

我指着房门:「在里面了。」

婶婶连谢了我几声,才和叔叔进了病房。

我们一边照顾着堂弟堂妹,一边紧张的盯着房门口。

突然,病房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爸!撑着点啊!」「快呀!医生在哪里?」「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啊!救人啊!」

我和堂哥堂姊互看了一眼,站起身来推开房门。病房里乱成一片,哭的哭、叫的叫,场面十分混乱。哭叫的最大声的,就是小姑姑。

堂哥赶紧上前查看,我过去安慰小姑姑,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姑姑,ga0不好还有救,别这样。」

堂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没呼x1了,心跳还有一点,脉搏…几乎感觉不到了。」

一听到这样的消息,我马上就知道阿公没救了。我走向床边,缓缓的弯下身,听着阿公的心跳,那样一点点、一点点的变慢。

最後,连那仅存的跳动,也归为平静。

阿公他,走了。

丧葬该处理的事情结束後,大人就开始要分遗产了。

伯伯主张自己夫妇照顾阿公多年,应该多分一点;大姑姑表示钱财乃身外之物,分得越少越好;爸爸则是认为先公平的分,有剩的再决定;叔叔依然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小姑姑就不用说了,她还未成年,分到财产也是先给阿嬷用。

我则是拥有阿公特地留给我的一份厚礼,但是放这东西的地方实在是太让我伤脑筋了──在阿公家,也就是目前伯伯夫妇俩住的屋子里。要在伯伯他们那儿拿出东西十分有难度,我不禁十分困恼。阿公啊,你为什麽要在离开之前丢这个难题给我?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爸妈,他们沉y了一会,最後缓缓的说:「虽然我不是很支持你阿公这麽做,也罢,你就当成是磨练自己的机会吧!还有,这毕竟是阿公留给你的功课和礼物,你得自己想办法把东西拿出来,我们不会帮你的。」

得到父母的支持,我立刻去跟小姑姑说。她还沉浸在丧父之痛中,心情十分低落,一整天躺在床上,也没什麽心思听我说话,随口「嗯」了几声,又躺了回去。

我摇摇头,这回找姑姑帮忙是没用了,无奈的到yan台吹吹风散散心。就在这时,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去找小央。

一想到这点,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了。真是,怎麽都忘记自己还有这麽一个「後备支援」呢?小央功夫好又细心,自然是完成这个任务的好帮手。但是想到一个月前绑在yan台栏杆上的缎带,心里又沉重了起来。因为请丧假的缘故,我已经将近半个月没去学校了,也不清楚现在小央的情况。

正在为这件事情苦恼时,门铃突然响起。我一贯的从二楼yan台跳下,快步走到门口开门。

一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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