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俞苗哭得委屈巴巴,哽咽告状:“阿婆捏我!呜……”
想到自己被欺负,刚放低的哭声再次变得响亮,俞苗复又仰天嗷嗷大哭。
刺目的红痕让得黎皖姝的心一阵抽搐。这般境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婆母总能找到借口打她的七姐儿。思及此,黎皖姝立刻转身面向婆母,略拔高音量:“母亲!七姐儿还小,何至这般对她?”
“是啊,麻婆子!多可人疼的孩子呀,你怎么下得了手?”
“好狠的心啊,下这重手!过会子怕要淤青了,没有十天半月消不掉的。”
村人围聚过来,捧着俞苗的小胳膊帮她吹气,眉眼间尽是犹色。
七姐儿打小便招人稀罕,跟小仙女似的,没有哪一家生的出这般粉雕玉琢的小娃儿,真是怎么看怎么稀罕。
可她怎么就不得麻婆子的缘呢?
麻婆子最是重男轻女,就因七姐儿是捡回来的孤女,麻婆子一向不待见她,这事整个关丘渔村无人不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俞麻被说的一肚子火气。仅因为小杂种的一句话自己便要被人戳脊梁骨,俞麻忍不住向俞苗瞪过去:“还不是她先瞪我的!”
“才不是!”俞苗止住哭泣,气呼呼指控:“是你先瞪我的,你还骂我小杂种!”
说罢,觉得自己太委屈了,又呜哇哭起来。
“母亲!”见婆母一派理直气壮,黎皖姝免不了说道几句:“母亲,跟您说过多少回了,不可在孩子面前说这等话,您怎么总不听呢!”
听得长媳的一番控诉,俞麻心下越发不喜。她好歹是当家主母,哪容得她一介媳妇儿踩到头上来,当下便来气,立马冲长媳瞪过去:“也不知哪儿死来的野杂种,还是个赔钱货,就你们还当块宝!贱丫头是小杂种,我说错了吗?!”
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如此架势好比母夜叉,村人见了无不摇头叹息。
麻婆子膝下四子四女,早年贫穷惯了便养成泼妇性子。后来长子考上进士,还是十里八乡唯一的进士,着实为她争了不少光。久而久之,她便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点不敬。
好在黎娘子好性子,要不谁受得了这种人。
只听俞麻还在那儿碎嘴子:“一个小杂种还说不得?敢跟我……”
“阿奶。”
俞麻一句话尚未说完,一声清清冷冷的叫唤立刻让她住了嘴。抬头看去,长孙俞沐近在眼前。他虽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俞麻越发心虚,最后只得缩缩脖子扭开头。
老人家终于不再吭声,俞沐转身面向母亲。刚举起两只手,俞苗便迫不及待攀上阿兄的胳膊,转由阿兄抱着,嘴里不停哼哼唧唧哭着。
“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