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聿白哥哥
钟意睨一眼他幽深莫测的眼神, 再看看连路灯都没有的黢黑地方。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而后捂着脸笑起来。
他眼眸晦暗,嗓音低沉:“笑什么?”
“为什么不回家。”她捂着发烫的脸颊,声音娇得滴水。
周聿白修长的手指搭着方向盘, 语气淡然得要命:“开车到家要四十分钟,你要洗澡卸妆吹头发, 也许直接躺在床上睡着。”
他收回手,“嗒”地解开两人的安全带:“我已经等了三个小时, 也想了三个小时。”
他吐字让人心惊肉跳。
钟意瑟缩着藏起肩膀,心慌意乱:“你别……”
迈巴赫的空间绝对不算狭窄,她被他托抱到驾驶座,跌坐在硬邦邦的男人身上。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摩挲。
他在吐息间触及她的柔软唇瓣:“半夜三更跑回来干嘛?”
钟意脸色酡红, 轻声呢喃:“想你, 想见你,想和你睡觉。”
他展眉笑了。
那笑容说不出的清朗。
周边树林浓密,道路隐蔽。
车子像蛰伏在黑夜温顺的兽, 拆骨入腹, 贪得无厌。
钟意抽抽噎噎地哭,一遍遍小声哀求。
好似毫无章法穿行在迷宫里, 明明看见前面影影绰绰的光明,却又遽然被拖着跌入可怕的深渊, 已经千疮百孔到灵肉融化,身不由己又违背意志迎合他。
她不知自己可以热情如斯。
他摸到她淋漓大汗, 连头发都湿透,厚重黏在肌肤上。
他也一样。
一切的热度都近乎癫狂。
月色清浅, 周聿白落下半扇车窗。
凉风灌进来。
把车内缱绻缠绵的声音吹散。
“不要。”她紧张又羞耻。
他狭眼微阖, 嗓音嘶哑:“说点好听的, 让你出来。”
她用娇媚如水的嗓音念他的名字:“周聿白……聿白……聿白哥哥……”
“我爱你……”
周聿白只觉头皮如酥,喉结一滚:“有多爱?”
“特别特别爱,在人群里一眼记住,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爱。”
她全身痉挛,声调最后近乎呢喃,闭着眼在他肩膀上轻轻喘气:“全世界我只愿意拥抱你的那种爱。”
周聿白在她身上重重揉了把。
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
最后钟意裹着他的大衣,衣衫不整在车里昏睡过去。
他抱她回家,给她清理身体。
两个人相拥而眠。
她酣睡在他怀抱里,睡颜恬静柔美。
也许是做的感觉太好。
周聿白直接从酒店搬到了钟意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已经习惯同睡在一张床上。
三百平的太平层,即便住两人也是绰绰有余。
他的房间重新布置,把酒店套房的日常衣物和书房全都搬了过来。
同居生活并无不同。
只是提供一个了解对方作息和活动的场所。
公司给钟意安排的工作行程并不忙。
拍完戏之后经纪人一般会放她几天假,像这次在临江的戏拍完后,她连着几天都是休息。
钟意以前要么在家睡觉,要么出门闲逛,或者朋友聚会。
人不红就是有这么点好处。
既能保证自己的生活空间,不至于走在大街上随时被人认出来,又有一份还算过得去的工作,享受镁光灯的注目。
现在没有了五星级酒店的服务,钟意还要费心料理周聿白的生活。
他的每一件衣服都要精心照料,所有的用品都有专属的放置位置,饮食的忌口挑剔更不必说。
钟意她帮他收拾书房,在杂物箱里翻到过一张相框。
大概是他高中毕业典礼。
他眉目明澈,西装革履,斯斯文文打领带,身后站着梁凤鸣和周安和。
照片里还有另外一家人。
周聿白身边站着个黑发女孩,身材高挑,笑容甜美。
女孩身后站着父母和妹妹。
她从周思旻那里听过叶蓁蓁和周聿白的事情,年少的感情总是很纯粹。
也见过叶绾绾——周聿白对她耐心温柔。
但在她这儿,他的词是“挑剔”、“大方”。
她只见过他最深的情欲,他就不再是人前的那个模样。
钟意把相框上的灰尘擦干净,端端正正搁在书架上。
第二天,周聿白把那张相框放进了抽屉。
在一起生活。周聿白难免会带她出去参加某个局,比如去陪他应酬酒局,或是跟赵晟吃饭。
他们知道她的身份,会开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
喜欢看她巧妙又俏皮地掩过去。
有一些聚会场合周聿白会独自前去。
钟意从来不多嘴,也没有过分的好奇心,一切听从安排。
不需要她陪、又怕她无聊的时候,周聿白会让司机送她出去花钱。
对女人而言,花钱就代表一个男人足够的诚意。
当然,她花得越多,跟他的羁绊就越深。
他近来对她越来越大方,几乎到了挥金如土不计成本的地步。
如果没有遇见杨韵诗的话,钟意应该会很高兴自己现在的待遇。
好几个sa都没拦住杨韵诗冲进室的步伐。
“钟意。”
杨韵诗气势冷傲站在她面前:“你到底有没有下限,真让人恶心。”
钟意看她那副深恶痛绝的憋屈脸色,心里猜想八九不离十。
当然是因为她攀上了周聿白。
周聿白前两天已经回了临江。
在杨韵诗眼里,钟意真的很不要脸。
贪慕虚荣又没有下限,不知道用什么下作谄媚的手段才勾引了周聿白。
她理所当然挥霍周聿白的钱,玷污了周聿白的高洁,利用她的美色陷害乔伊,都让人觉得卑鄙无耻。
杨韵诗咬牙切齿,对着她一通冷嘲热讽。
好像钟意就是恶臭脏水沟,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坏事。
钟意托着下巴,知道她心里有气。
她眨眨眼:“你为什么要骂我?为什么你不骂周聿白?明明是他垂涎我的美色,迷恋我的身体无法自拔,心甘情愿给我刷卡花钱,为什么在你眼里都是我的错?”
杨韵诗气得面红耳赤:“你怎么能说出这话来,聿白哥哥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你勾引他让他误入歧途,反而在这诋毁他,真让人恶心。”
“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要真是个柳下惠,我是个狗皮膏药贴他身上也没用。”钟意捏着手里的首饰,“你瞧,你不就没用么,眼巴巴贴了周聿白那么久还是一无所获。”
杨韵诗气急败坏尖叫:“我跟你根本不一样。”
她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是极为恼怒:“聿白哥哥尊重我,我们是基于实际情况来考量彼此关系,他有个前未婚妻,他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他的难处也很多。可你又不一样,你就是个玩意,是个消遣,是个商品,你懂吗?聿白哥哥已经跟我干妈说了,说跟你就是玩玩而已,你跟个充气娃娃有什么区别,还在这儿沾沾自喜,我都替你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