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白禾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她推不开他,祁浪的怀抱越收越紧。
她不知所措地望向言译,言译担心被她听出来什么,将祁浪拉开了,丢进洗手间——
“滚去洗澡!”
门被他撞得震天响。
祁浪好歹还有点清晰的意识,打开水龙头潦草地给自己冲了个澡。
房间里,言译和白禾面面相觑。
白禾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言译放在唇下轻触了触,她问他:“今晚怎么办?”
言译说:“将就睡吧,总不能把他丢大街上。”
任何一段三人关系,都不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偏他们三个一起长大,每天每天都耗在一起,彼此间的羁绊早已血肉联结,不仅白禾舍弃不了祁浪,言译也是。
祁浪洗过了澡,踉跄着走出来,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偏他会选位置,刚巧横在了白禾跟言译中间,分开了他们两个。
言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祁浪将脸庞转向了白禾这边,一双深褐的眸子带着微醺迷离的醉意,和她对视,看得她有点受不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是不是假谈恋爱。”他沉沉地问,“骗我的?”
白禾不回答,拉被单盖住了脑袋,不理他。
“小百合,为什么选他?”祁浪不依不饶地追问,抓起抱枕扔地上,小孩一样乱发脾气,“为什么要选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不喜欢还可以谈恋爱,为什么不能是我…”
言译怕他说出什么来,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扔出去,想揍他一顿:“祁浪,现在她是我女朋友,你有点分寸感。”
白禾按住了他的手臂。
言译将这醉鬼拖下床,扔到了沙发上。
没一会儿,祁浪又死皮白赖地爬了回来,言译抬腿踹他,他跟着反击,两人在床上打起来,险些误伤了白禾。
白禾实在受不了了,抱着枕头起身说:“我睡沙发,行了吧!床让给你们!”
说完,她果然从柜子里翻出小薄毯子,去沙发上睡觉,把大床留给这两只公鹦鹉。
白禾一走,两人瞬间消停了,言译想让白禾睡床,自己睡沙发,但这个想法一出来就瞬间被扼杀。
把床留给她和祁浪,他疯了才会这样做。
祁浪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自顾自地说:“我不接受。”
言译关了灯:“你接不接受,不重要,给这么多年的友情留点体面,别当三。”
……
一夜安稳,次日醒来,白禾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手从后面环抱着,后背贴着紧绷又温暖的身体,有湿湿的呼吸拍在她的后颈项。
她惊悚地回过头,看到言译英俊的睡颜,稍稍松了口气。
想必是他半夜将她抱回床上了,让她睡在床左侧,隔开了她和祁浪,抱着她入眠。
她转过身,言译还没有醒,白禾却看到床另一边的祁浪醒了,漂亮的深褐眸子注视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们隔着一个言译,遥遥对视。
白禾用嘴型问他:“酒醒了?”
祁浪沉默地点头,睡颜似有倦怠,但不影响他那张深邃漂亮的神仙脸庞。
酒醒来的祁浪,气质收敛了许多,没昨晚那么放肆了。
看到三个人在一张床上,他表情甚至有点羞耻。
她怕一会儿言译醒过来,三人面面相觑会尴尬,于是小声问他:“你要不要先走?”
祁浪深吸一口气,起身去洗手间冲了个澡,清爽地走出来,蹲下身换了运动鞋,颀长的指尖熟练地系好一个蝴蝶结。
白禾送他走到门边,两人沉默无话。
临走时,祁浪深深望了她一眼:“我昨天的话,你要记得。”
“哪一句?你昨天说了很多。”
“电话里说的。”祁浪忘了眼房间里睡熟的男人,“不要被他骗上床,保护好自己,他疯起来什么都敢做,你玩不过他。”
白禾连忙说:“再见,祁浪。”
祁浪转身离开,然而在房门将要关上的刹那间,他的手挡了过来,门缝夹住他,白禾惊呼一声,连忙打开门,压低声音说:“疼不疼啊!”
“没事。”
“你干什么!”
祁浪敛眸,看到了女孩手腕上的黑珍珠手串,他自嘲地笑了:“昨晚我去你们看烟花的沙滩找我在古镇送你的那条手链,找了很久,没找到,你把它丢哪儿了?”
“我…不记得了。”
“行,丢了就丢了。”
“是啊,丢了就丢了,你还去找什么。”白禾感觉嗓子有点涩。
“算了没什么…当我喝多了发癫。”
祁浪摆摆手,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房间。
白禾在门口站了很久,从书包里摸出了那条被她偷偷从沙子里捡起来的青花陶瓷珠手串,放在掌心摩挲了一会儿。
还是…舍不得扔。
言译睁开了眼,唤了声:“姐姐。”
白禾心头一惊,连忙将珠串胡乱塞进书包里,回头说:“你醒了,睡得好吗?”
他没有回答,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去拿她的书包。
白禾连忙按住了拉链扣,阻止他的动作。
心虚得像只做错了事的小狗,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和我在一起,就不要想他了。”言译从后面捧住了她纤瘦的腰肢,贴近她耳鬓,用呼吸声说,“好吗?”
“我…没有。”
“骗我没关系,不要骗自己。”
“给我一点时间,言译,一切都是那么突然,你不可能让我昨天还喜欢他,今天就不喜欢了。”
白禾咬牙说,“我不是机器人,不能一键删除记忆。”
祁浪是她喜欢崇拜了那么多年的人。
“好,我给你时间。”言译在她耳边轻轻说,“不过,藏东西,要接受惩罚。”
“什么惩罚?”
他的唇近在咫尺地贴着她的樱桃唇,但终究没有触碰,气息湿润如赤道热流:“惩罚就是,周五晚上我有实验课,罚你给我带份蛋包饭宵夜,等我下课?”
白禾笑了:“这算什么惩罚。”
“嫌轻了啊?”言译想了想,“行,那再罚你给我写一封情书。”
“情书啊。”
白禾见他情绪缓和,有了玩笑的心思,松了一口气,“你好老土。”
“但我想要。”
“好,答应你,给你写情书。”
言译顺势想吻她的脸,但白禾下意识地偏头躲开,慌张地说:“我…去刷牙。”
忽然,言译握住她的手腕,将落荒而逃的她重新拉回来,用力搂在怀里——
“还有一件事。”他嗓音温柔,和语气却强势,“就是我想吻你的时候,不可以躲。”
“言译!”
看着他贴上来的薄唇,白禾惊悚地闭上了眼,然而等了很久,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睁开眼,看到他坏笑着贴着她,终究没有吻上去——
“别让我等太久。”
……
白禾拎着包回了教室,下午有一堂很轻松的影视欣赏课。
三位室友溜达进教室,看到白禾,忙不迭围了上来,六颗八卦的大眼珠子,好奇地盯着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言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