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姜烯捞了块豆皮试了试:“不喜欢吗?”
“没有。”董酥白拿过旁边架子里的杂志随便看看,漫不经心道,“太油了,我明天要复工,今天得轻断食。”
姜烯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董酥白扫了眼他垂落在一侧的左手,两指间还夹着那根没来得及扔掉的烟。烟头泛着“滋滋”的火星,没燃完,但也吸不了几口了。
“还有吗?给我一根。”
姜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意识到他再向自己要烟后,愣了愣:“哥哥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董酥白没回答,自顾自地从他外套口袋拿出烟盒取了一支,当着那人震惊的表情扣下打火机:“刚出道那会儿就会了。”
那阵他常常海投简历都找不到一个机会,即便是顶着一张俊气的样貌在剧组也得蹲上好久才能拿到一个小角色。毕竟娱乐圈里缺什么也不会缺帅哥美女,久而久之抽烟这种麻痹神经的东西也就无师自通了。
只是姜烯不喜欢烟味,所以他从没在他面前碰过烟。
便利店进去又离开了好几批客人,姜烯出于职业病的本能拉下窗帘侧身挡在董酥白跟前。直等于诗然跟董国安回来时,两人都还处在一个相对沉默的状态。
于诗然看着两人身旁烟灰缸里三四根烟头,上前就照着脑袋一人一巴掌:“你不是说给我拿水吗?房子都看完了也不见你过来!”
董酥白拧开矿泉水递给她:“看得怎么样?就要这里的还是再去看看别的?”
“就这里吧,你妈我喜欢得很。”
董国安去跟老板娘聊了些细节,董酥白在于诗然赞不绝口地叨叨下也放弃了换地方的打算。核对好合同弄完手续就差不多中午了,他便把车开到餐厅外让几人先去提前定好的包间点菜,自己则绕着路边找找有没有停车位。
餐厅好不好吃完全能从停车位的多少看出大概,忙活了大半天,董酥白总算等到一辆车挪出来,打着方向盘停好后就乔装一番往里走。
他订的包间在304,从走廊经过的时候冷不防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他倒退几步站在301房前,透过条状玻璃看见包间里的人,敲响了门。
“进。”里面很快给了回应。
董酥白推门进去,曲清北嘴里还啃着一条螃蟹腿,见状也是吃惊,猛地站起身来:“董哥!”
居南被他这一举动逗乐了,看看他又看看董酥白:“酥白你平时亏待他了?见到你怎么这么紧张。”
“你们怎么也在这?”董酥白问道。
“你早上不是问我这里开不开门吗,刚好今天开门,清北又有事找我,我就带他来这里了。”居南跟董酥白年纪相仿,性格又合得来,工作之余完全就是朋友间的相处方式,摇着酒杯诱惑道,“来一杯?”
董酥白坐在一旁,摇摇头:“我开车来的。”
“哟嚯,谁家明星出行还自己开车啊?哪位大佛使唤的你?”
董酥白倒了杯椰汁解渴,淡淡道:“我爸妈。”
居南拉长语调“哦”了一声,插起一块牛排,想起什么,又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话说酥白啊,你跟姜烯什么时候那么熟的?怎么大过年还把人拐去自己家了?”
董酥白闻言顿时一怔,惊异于他的警觉,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过年在我家的?”
哥哥,新年快乐。
“照片啊,你大年夜微博自己发的。”居南点开图片,怕他担心隐私被人扒出来,又指着姜烯搭在桌上的手腕,“别紧张,也就我认得出来,这条链子上次在公司见他带过。”
姜烯一直都喜欢用各种小饰品提升穿搭的质感,这些东西董酥白眼熟的很,他接过居南叉好递来的牛排,松了口气,别有深意地问道:“你观察他观察得还挺仔细。”
“那是,我是干什么的?经纪人得随时随地发现身边容易爆红的好苗子,观察别人那不是家常便饭的事。”居南翘着二郎腿,幽幽道,“所以你们是什么时候这么熟的?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是谁啊?唐兴言的经纪人,等捆绑期过了早晚是你的对家,你连告诉都不告诉我一声。”
董酥白咬了口牛排,不紧不慢道:“很早就认识了,很熟。我们分得清这些,私下不谈公事。”
居南瞟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有数也就不再唠叨。
他跟曲清北在这坐了有半个多小时,桌子上的东西吃的所剩无几,敲了两下膝盖刚想叫服务员来加点菜,董酥白就出声提醒道:“别加多了,你跟清北够吃就行,我爸妈跟姜烯就在旁边包间,我一会儿要过去。”
“姜烯也在?”曲清北往外看了眼。
董酥白点了点头,又陪着聊了几句,临走前被居南一口喊住。
“明天去剧组见导演,张导的要求苛刻得很,保持好状态,下午过了三点就别吃东西了。明天早上我跟小陈在楼下等你,尽量早点去。”
他清楚以董酥白的性格必定是处处周到,惹不出什么事,但想起以前被张导劈头盖脸几顿臭骂的演员也不在少数,还是认为跟过去安心些。
董酥白想也是,低声说了句知道了。
等他回到自己包间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快速在菜单上浏览一遍,觉得没什么遗漏的,便让服务员把桌上还没开的啤酒撤掉,换了椰汁上来。
董国安喝得正起劲,见状连忙“哎”了两声试图阻止服务员的动作,被董酥白以身体要紧为由毫不留情地驳了回去。
于诗然对塔靖园的房子是越看越喜欢,饭后催着赶着让人带自己回家收拾东西,姜烯帮忙把大包小包搬上车,跟董酥白一人开一辆,把老两口妥当安置好后才折返回来。
董酥白早上容易水肿,明天要提前起来喝咖啡消消肿,计划算下来差不多四点多就得醒。
洗完澡草草吹了头发,他便想让姜烯赶紧收拾,进来关灯休息。不料后者却不像往常一样答应一声,他摇了摇头,神情还有些惋惜:“我晚上回自己家睡了,明早要去接唐兴言,不能送哥哥去剧组了。”
董酥白闻言一愣,下意识看了看地上整齐叠好的充气床垫,心里不知掀起了一阵什么情绪,空落落的,话还没过脑子就骤然离了口。
“你明天要去接唐兴言,跟你今晚必须回家睡有什么关——”
最后一个字音还没蹦出嘴边,他显然刚回过神来,连忙掐断未尽之言,对上姜烯眼底爬上的笑意掩饰性地错开视线。
姜烯倒是没有顺坡走的意思,凑上前勾着他刚吹干的头发缠在食指上转了转,轻声笑问道:“哥哥原来是舍不得我走吗?”
董酥白喉结上下动动,没说话,也没躲开,而是反客为主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两人保持着极其亲昵的距离,他愣是将本来掌握主动权的人盯得略显不自然后,才缓缓收回攻势。姜烯后知后觉地拍着自己的脸揉了揉,似是对自己先败下阵来有些懊恼跟惆怅。
董酥白见他这样没忍住笑了笑,片刻后又止住,指着阳台门说道:“兴言的戏份不少,你陪他在剧组也不可能每天都有时间回来照看姜饼。上次去的那家宠物医院的老板跟我很熟,你要是信得过就把姜饼放他那寄放一段时间。”
姜烯偏头靠在门边,也跟着他笑:“行啊,哥哥信得过的人我当然信得过,那我明天顺路把它带过去。”
“我妈还让我拿点东西给你,我收拾好放你门口,你洗完澡出来拿。”
董酥白说着把人送出家门,去客厅翻出几个购物袋,对着冰箱沉思了半晌,随即开始动手四处搜刮。实则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