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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就这样坐了一刻钟,宗氏频频给苏其正眼神示意。他是一家之主,由他来问徐怀安提亲一事最是妥帖,这时候也顾不上女方家要矜持一些的说法来。

宗氏只盼着这桩婚事能尽快成事,这样她心头的大石就能安稳落地。

只可惜苏其正没有读心术,也不懂宗氏的暗示。

他只笑着与徐怀安继续论茶道,只是他不擅于此道,说出口的话也是不伦不类。苏婉宁听了半晌,决意打断这个荒谬的话题。

“今日徐世子登门,是为了寻礼哥儿说话的。”她瞥了一眼自家爹爹,又祈求似地望向了自家娘亲。

宗氏这才歇了要追问徐怀安何时提亲的心思,只道:“嗯,礼哥儿身子好多了,是该与人多聊聊天。”

于是,苏婉宁与徐怀安便一前一后地出了前厅。如今苏府的下人已被削减了不少,两人便是相携着走在廊道上,也引不来多少人的注意。

苏府的一应装潢与布局称得上是雕栏玉栋、别具匠心。徐怀安身处其中,抬眼觑见左侧毗邻湖池的凉亭,右侧的视线则被一大片的苍翠笼植的竹林所遮掩。

听闻苏府的一应布局陈设都是苏伯父亲手所绘制添置,可见苏伯父虽在官场上没有多少雄心谋略,却是个极懂生活意趣之人。

怪道他第一次遇见苏婉宁的时候,就能从她身上瞧见如此相悖的两种品性。外里瞧着端庄温婉、贤惠守礼,内里又这般坚韧果敢。

或许心悦一个人是上天注定的事,对于徐怀安来说,能心悦上苏婉宁,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

如此想着,徐怀安的心池潋滟起了些波澜,他伸出手攥住了身旁那人的柔荑,趁着她还没有恼羞成怒,先道:“这几日,你总是不理我。”

他“恶人先告状”,说话时语调里很有几分幽怨。

苏婉宁一时不察,便忘了从他大掌里挣出自己的柔荑来,只与他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近来是多事之秋,你若频频与我们往来,会惹得陛下不喜。”

这是实话,今上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否则怎么会对苏府耿耿于怀到了今日?非要他们交出爵位才肯罢休。

纵然苏婉宁好好地与他解释了一番,可徐怀安却是油盐不进,非要像个被郎君抛弃的怨妇一样指责着苏婉宁的不是。

月牙和丹蔻等人都识趣地停在了月洞门后的拐角处,不去打扰两位主子的“情趣”。

苏婉宁顿下步子,回身无奈地望向徐怀安,问他:“那你想怎么样呀?”可真是不知晓自己做错了什么,都好声好气地与徐怀安解释了,他怎么还是这么不高兴?

徐怀安见她真的恼了,立时收敛了几分面容里的怨色,挑着眉笑道:“我若提个不要脸些的要求,你也能答应吗?”

他这样清正肃直的人,便是睁着眼说瞎话也比旁人多了几分韵味。

苏婉宁愣了好半晌,险些被他气笑,便问他:“什么不要脸的要求?”

廊道左右都无人,徐怀安倾身朝着苏婉宁走进了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近到他低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的唇。

而后,他道:“你……”

就在徐怀安即将偏头朝着苏婉宁的唇吻下来时,廊道一侧正巧有几个奴仆要去给宗氏禀报账目,抬眼瞧见月洞门拐角处的月牙等人,忙大声笑道:“姑娘都杵在这儿做什么呢?”

这几个奴仆声量巨大,刚好打断徐怀安的“恶行”。

苏婉宁是怎么也没想到徐怀安的胆子竟是这么大,还敢在苏府里……吻她,真是……真是太过孟浪,若是被人瞧见了她的脸蛋该往哪里搁呢?

方才太过惊讶,她险些忘了去躲徐怀安的吻,如今被这几个仆妇打了岔,她慌忙推开了徐怀安,红着脸说:“还有正事要办呢。”

说着,苏婉宁便逃也似地朝着苏礼院落的方向走去。

徐怀安无法,只能跟了上去。

第58章 平凡日子

(四)

进了苏礼的院落, 苏婉宁脸颊处的霞红总算是消退了下去。

正逢苏礼坐在雕窗旁对着庭院上空云卷云舒的景色愣甚,苏婉宁见了这一幕,忙给徐怀安使了使眼色。

为了佯装坚强, 不让亲人们担心,礼哥儿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心里话宣之于口的, 这时最合适的聆听者就成了徐怀安。

苏婉宁满怀期待地凝望着徐怀安,秋水似的明眸里潋滟着能溺死人的期盼。

徐怀安立时精神抖擞地走到了苏礼身旁,开门见山地便问:“你是因为陆梦嫣才颓丧至此吗?”

众人既被他这话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晓自从陆梦嫣执意与苏礼和离之后, 所有人都瞧出了苏礼的伤心。为了不让他继续伤心下去, 苏家人都刻意不去提“陆梦嫣”这三个字。

谁曾想徐怀安竟毫不遮掩地提起了此事。

苏婉宁骤然瞪大了眸子,却是在丫鬟们屏声静气的等待中也收起了面容里的疑惑,静等着徐怀安接下来的安慰之语。

他一定是欲扬先抑, 打算好好安慰“骂醒”礼哥儿,让他重振旗鼓,好好面对未来的日子。

就在众人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徐怀安的下文时。

他突然噤了声,改用一种极怜悯的眸光注视着不远处的苏礼,叹了声气后,道:“我能体会你的感受。”

苏婉宁霎时惊诧得失了声。

便听徐怀安继续开口道:“我知你是心悦上了陆梦嫣, 既如此, 你也不能就此颓丧放弃才是。”

朗朗日光中,苏礼猛地抬起头来, 人也不自觉地朝着徐怀安身边靠拢。

他迫切地走到了徐怀安身旁。

还未说话的时候, 徐怀安已开口道:“你若是个英武的男儿郎,就不要被眼前的挫败折损了筋骨。”

话音甫落。

廊道上立着的苏婉宁已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是希望徐怀安能规劝好苏礼, 可却没有预料到徐怀安的劝语会如此奇怪?

“礼哥儿……”她朝着苏礼讷讷开口,却不想一旁的苏礼已如寻到了救命稻草般凑到了徐怀安身前。

他翕合着自己的嘴唇, 任凭如潮般的思绪在脑海里四处游荡。

徐怀安也是一副平和淡然的模样,瞧了好几眼苏礼后,只说:“你心悦她,不想失去她,就去陆府寻她不就是了?”

对他而言,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等为情所困的男子。

既是男子,活这一辈子何必如此扭扭捏捏?心悦一个女子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人这一辈子或多或少都会有落魄的时候,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能遇上心悦之人。

徐怀安被苏婉宁严词拒绝之后,可没有功夫去颓丧伤心,只是想着该如何做才能打动苏婉宁的心。

饶是如此,徐怀安也经历了一阵难以言喻的艰难时刻。

可苏礼与他不一样,他与陆梦嫣曾是密不可分的夫妻,在初嫁来苏府时,陆梦嫣也是真心实意地要与徐怀安共度余生的。

只是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崇珍帝会突然向安平王府发难,以如此低劣的手段夺走了安平王府的爵位。

陆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况且以徐怀安对陆中丞的了解,其人野心颇大,当初也是看在安平王府有宗亲的名头,苏礼也年轻有为的份儿上才同意让女儿嫁进苏府。

换言之,和离的念头兴许不是陆梦嫣自己想出来的。她只是个弱女子,无法违背父亲母亲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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